那把劍……

周自景深吸口氣，她微微側開頭，兩個人頓時分開了一點距離，她覺得有幾分好笑：“我能給誰看？你願意看我舞劍嗎？”

她等了幾秒鐘，沒聽到曲朝微的回答，随後轉過身看向對方：“我随口說着玩的。”

“姐姐。”周自景遲疑了一瞬，還是開口問，“你不喜歡看我舞劍嗎？你以前誇過我的。”

曲朝微松開手，她往後退了兩步：“我自然是覺得你舞的好。”

她的話一出周自景的眼眸瞬間就亮了起來，看向曲朝微的視線中都帶着喜悅，那不是得意和炫耀，更多的是重新得到誇贊的孩子。

給顆糖就會開心了。

“但是——”曲朝微慢慢往後退，她直接從浴池中站了起來，濕透的衣衫死死貼合在她身上，她眼神無比冷靜，“現在不想看了。”

周自景眼神瞬間就落寞了下來，她依舊是仰視國師的姿态，眼眸卻紅了些，她唇抿的有些緊，眼中的情緒萬千，多多少少感覺到難堪。

“那……”周自景轉過身，發絲順着遮蓋住了她滿身傷疤的身體，她就是那一瞬間感覺到委屈，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情緒，怎麼問曲朝微都不答應她。

但周自景還是說：“姐姐找套衣服穿吧，都濕透了。”

“你很不高興？”曲朝微詫異着，她微蹙着眉，“就因為我不想看你舞劍？”

周自景搖頭，她依舊沒有轉過身，而是慢條斯理地洗着身子：“自然不是，姐姐你喜歡的我不會。”

“你怎麼就确定我喜歡的？”曲朝微蹲下來，她手裡捧起水，直接往周自景那裡甩，“快些洗，洗太久不舒服的。我給你上藥。”

周自景倏然轉過身，一臉錯愣地看着曲朝微，她眼底全然是不敢想象，但這種機會太少了，她心知自己對曲朝微的感情已經扭曲到一種程度了，可她就是想……就是想要靠近曲朝微。

她的愛過于偏執，偏偏折磨的是自己。

周自景藏匿水下的手緩緩收緊，她深吸口氣，仿佛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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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燭火總顯得有幾分昏暗，尤其是半夜的，明明周遭是那麼安靜和昏暗。

房間中點燃的燭火很少，就在床邊點燃了一盞，如此微亮卻可以照亮兩個人的臉龐，周自景坐在床榻上，她位置比較靠後，雙腿緊張地繃直，雖然沒碰到曲朝微的，卻依然感覺到不自在。

“你在慌張什麼？”曲朝微手裡抹了藥膏，她直接用力抓住周自景的腳踝，往自己身邊拖了拖，随後用掌心搓開藥膏，小心抹在周自景的傷口上。

曲朝微垂下眼眸，她看起來如此高貴，在周自景眼中，國師和她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

“我把藥膏交給你，你如今用了嗎？”

“啊……沒有。”

周自景靠在床榻上笑了起來：“不過我很乖巧啊。”

曲朝微當真是冷笑出聲：“你乖？自己也不覺得害臊。”

“姐姐。”周自景歪着頭，她雙手撐在兩側，問出了困擾很久的問題，“你真的沒有給那些樂師用藥嗎？”

藥指的什麼，兩個人都明白。

曲朝微的手也随即一頓，她收回手，用手帕仔細擦幹淨。她身上的衣服也更換了，周自景的衣服她穿着并不顯得大，反而很貼身。

“你當真很糾結這件事情？”曲朝微挑了下眉，“若是我不願意說呢？”

周自景默了兩秒，她蜷縮着腿，低下頭輕聲道：“那就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