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

周自景還在發着熱，隻不過沒白天燒的那麼吓人，她身體蜷縮在被子裡面，眼睛都沒睜開，全憑借本能在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感覺到被人扶起來，然後溫熱的水慢慢給她喂了下去。

“邬……愫？”周自景半睜開眼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隻以為是自己養的死士在照顧自己。

“邬愫？”

那人語氣明顯一沉，像是在生氣一樣，但還是沒有把她放平，依舊喂着她喝水。

周自景臉都是紅的，她此刻看起來脆弱不堪，沒一會兒就躺在那人懷中睡了過去。

“難受嗎？”

那人輕語一聲，慢慢将周自景放下來，她雙手撐在将軍頭兩側，毫不猶豫吻上了周自景，兩人唇齒之間，鮮紅的血迹順着唇一路往下，又被一隻手快速擦了去。

屋外狂風大作，雷電閃爍将庭院照亮，守在暗處的邬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她的腰間是一隻劇毒的蠱蟲，虎視眈眈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會要了她的命。

邬愫眯起眼睛，緩緩藏匿起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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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時間讓周自景狀況好了不少，起碼衛芊芊來時她已經坐起來喝粥了。

“今天精神感覺還不錯啊。”衛芊芊一臉疲憊，她坐在椅子上，“怎麼感覺你興緻不高啊，身體還有哪裡難受嗎？”

“并沒有，隻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周自景放下碗筷，她歪靠在床頭，“你一夜沒睡？”

衛芊芊歎了口氣，她單手撐着臉：“是啊，這兩天去調查的人今天給了消息了。”

“陛下在吃的丹藥據說能夠長生不老，是顧續送過去的。”

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但聽見那一刹那周自景心中還是微微顫了下。

“你能勸聖上不再服用嗎？”

衛芊芊勾了抹冷笑：“我？我可不能，陛下她是人中龍鳳，怎麼會聽我這個普通人的。”

周自景聽見這話就反應過來，她目光溫和：“吵架了？”

“哪一次見面不吵呢。”衛芊芊頗為苦惱，“她有她的立場，我有我的想法，我要争取那些權利，必定會傷她的。”

“陛下這個人對權勢十分看重，不然怎麼能讓先帝廢了太子立了她呢。情愛這種東西是最可悲的，她後宮那麼多美人，對我再多感情都磨滅了。”

衛芊芊輕歎一聲，說話的語氣反而極為輕松：“不過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了。當務之急還是要讓她戒了那東西，我已經去請示過國師了，讓國師去勸吧。”

周自景“嗯”了聲，她無聲吐出口氣：“話說，你也應該給我透個底了。”

“我和顧續鬥了這麼些年，肯定有自己的本事的。我有權有勢，雖然陛下想用我來制衡顧續，但是在這之前我和陛下可有不少‘家底’。”

衛芊芊看着周自景笑起來：“顧續身後靠着野心勃勃的人，陛下再想靠着對方，也必須在我這裡留下翻盤的機會。更何況顧續心思藏都不藏了，所以自景你不必太過憂慮，隻要陛下不像上一次犯渾，我們定能安安穩穩拿下這一局。”

“過段時間就是考試時間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一群人坐不住的，那個時候就是你我翻盤的時候了。”

周自景垂下眼眸，她轉而又問：“那給陛下下毒的人……你也知道了？”

“是知道的。”

“是誰？”

衛芊芊深吸口氣，她一字一句道：“是她自己。”

“那這麼說來，國師也是知道的。”

衛芊芊沒敢肯定地說：“這還真的不确定了。”

周自景掀開被子，她重新趟了回去：“你這麼一說我也終于放心了。”

“今天時間不早了，我有點困了。安漣昨天去找你，還真的麻煩了。”

“我們之間說什麼麻不麻煩的。”衛芊芊走過去，她蹲下來握住周自景的手，“有些事情都是逼不得已，你應該能明白的。”

周自景用力回握住衛芊芊：“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清楚。這一次也沒想到淋了雨就病了，不然真的想和你再聊一聊。”

衛芊芊拍了拍她的手：“總有機會的，我先回去了。”

“嗯。”

周自景目送衛芊芊離開，她斂去眼中的笑意，她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邬愫和她禀報，昨夜曲朝微來過。

當時她還不敢相信：“姐姐來過？”

“是啊。”邬愫面色也有些複雜，“而且當時國師明顯發現我了，也沒有讓失去我這段記憶。”

曲朝微本身很玄，邬愫看見蠱蟲那一刻本以為會忘記，沒想到就這麼放過她了。

而且曲朝微翻窗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邬愫想起了什麼，她神色複雜：“不過國師大人是翻窗離開的，做什麼要翻窗啊……”

周自景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有什麼癖好吧。”

她說完就困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也沒有收到曲朝微過來的消息，周自景壓下心中雜亂的心思，接過了下人送來的粥，還沒喝幾口時衛芊芊就走了進來……

曲朝微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半夜來找她？

國師大人心思簡直難猜，她此刻正站在女帝面前，直接将那些丹藥全部砸了幹淨，她面色如常，眼神卻格外冰冷。

“長生不老？您當真也是糊塗了。”

女帝倒是不意外，她慢悠悠解釋道：“你也知道的，沒人不想永久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