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魚還是有些懷疑:“真的隻是覺得熱?身體沒有不舒服嗎?”
不怪她這麼想,畢竟許星升臉紅脖子紅的異常症狀,已經出現好幾次了。
“真的!”許星升連連點頭,“可能我穿太厚了,我現在去洗個澡就會好的。”
“行吧。”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付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你先去洗吧,不過天還是冷的,就算覺得熱,該穿的還是要穿,知道嗎?”
許星升乖乖答應,跟她道完晚安,便當着她的面,關了房門。
付魚聽見她落鎖的聲音,并不在意。
就算鹌鹑小姐願意将最幹淨的一面展示給自己看,自己也不會未經允許就推門進去。
家裡暫時沒有吃的,不想下樓覓食的付魚,掏出手機看起了附近的外賣。
手指在商家列表滑動片刻,最後找到一家評分挺高的煲仔飯,剛點進去,還沒等頁面刷新過來,付魚已經扔下手機沖去了許星升房門口。
她不抱期待地敲了幾下門。
果不其然,裡頭不知道是在卸妝還是洗澡的人,并沒有聽見她的敲門聲。
付魚有種糟糕的預感,明早之前,自己是别想再見到對方了。
而正在洗澡的許星升,并不知道有人還想在睡前見自己一面。
她已經卸完了妝,等澡也洗好了,就直接從浴室出來轉身回到卧室。
拔下充電的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自己的私密相冊。
裡頭存着兩張她偷拍的手部照片。
一張是在醫院裡,另一張時間更近,就在幾分鐘前,在章昭明的車上。
她不敢拍到人臉,糾結很久,才把目标定為手。
屏幕中的這隻手,漂亮得不行。
許星升定力不足,單是看着照片,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對方攬入了懷中,鼻間也盈滿了獨屬于對方的誘人清香。
她被美好的回憶勾起了念想,不自覺地吸了下鼻子,聞到的自然隻是空氣的寡淡味道。
并不滿足的貪心鬼下了床,去衣櫃裡翻出洗澡前脫下來的外套。
付魚今天也抱過自己,如果幸運的話,應該還是有味道殘留的。
抱着衣服回到床上的許星升,像隻被主人丢在家裡的可憐小狗,努力地想從主人碰過的衣物上,找到屬于主人的讓人安心的味道。
剛将鼻子貼上去,還沒來得及聞,房門突然被敲響。
“星升,我能進來嗎?”
許星升做賊心虛,慌忙将外套團進厚實的被子裡。
藏好後還不放心地檢查了足足三遍,才下床準備去開門。
腳丫子碰到冰涼的地闆,寒意刺激到皮膚的同時,也将一些被她忘記的東西,帶回來還她。
許星升迅速鑽回被子裡,悶聲沖門外人道歉:“抱歉付魚,我要睡覺了。”
說完,爬起來把燈也關了。
拒絕的人比被拒絕的人更難過。
她開始自我埋怨,要是自己剛才不卸妝就好了。
這樣的話,就能在睡覺之前,再多看付魚一眼了。
開始生起自己氣的許星升,分外委屈地将壓在身下的外套揪了上來,剛要繼續剛才沒完成的尋香任務,本以為早就離開的付魚,卻再次站在外門開了口。
“但我真的有點事想找你,星升,可以讓我進來嗎?”
許星升開始糾結,付魚一向不會強迫她做什麼,現在卻因為一件事開了二次口,難不成,真的有什麼急事嗎?
好在她還算聰明,很快找到解決辦法:“那你就在外頭和我說好嗎?”
如果是以前的許星升,她一定不會這麼說,畢竟這樣的建議,實在太不禮貌了。
而現在的她,顯然是被付魚慣多了,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要求有何不對。
正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本該動氣的付魚,也沒覺得這樣太卑微,反而好聲好氣地退了一步。
“但是這件事我想當面和你說,如果你覺得這樣會打擾你睡覺,那你就把燈關了,我就簡單和你說幾句話就好,可以嗎星升?”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星升斷不可能再拒絕。
她先回了個好,然後快速下了床,摸着黑去衣櫃裡尋找可以遮擋臉的東西。
半分鐘後,她摸出了兩條嶄新的絲巾。
利用絲巾将自己裹得足夠嚴實了,許星升才鼓起勇氣去開門。
房門被一點點拉開,躲在門後的膽小鬼,發現外頭竟和房間裡一樣暗。
心下松口氣的同時,難免覺得奇怪:“家裡停電了嗎?”
付魚撒了個無關緊要的謊:“嗯,突然就停了。”
黑暗對這時候的許星升來說,無疑是最完美的盔甲。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我就把燈都先關了,也能省點電。”
付魚補充的第二句話,徹底讓許星升安了心。
她有了面對對方的勇氣,緩緩地從門後站了出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她的主動靠近而變得很近。
如果此時屋裡有光,那她一定能清楚地看見自己卸了妝的糟糕模樣。
許星升想,幸好,停電了。
她主動問:“那我們現在這樣,算是當面了嗎?”
付魚低笑一聲:“是。”
不知道是不是視線受阻的原因,她覺得對方的這陣笑,比以往的任何一聲都要動聽。
許星升再一次感謝這場突如其來的停電意外,讓她能夠藏好自己被笑聲染紅的耳。
再次動心的鹌鹑小姐,聲音裡透着軟:“那你要和我說什麼事啊?”
付魚沒像剛才那樣直接回答,她靜靜站着,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沉默太久,久得連許星升都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真的發出聲音了嗎?
正要再問一遍,剛啟唇,面前的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抱住了她。
小心翼翼将她抱住的人,用着更輕柔的聲音,在她發燙的耳朵邊,發出了能讓人溺在裡頭的溫柔低語:“好啦,現在沒有外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剛才在姑姑那兒,眼睛為什麼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