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倦，你是為了什麼，一直守在我的身旁呢？”

淩希的質問來得猝不及防。

穆無倦垂首看着這個過分漂亮的青年，那雙黝黑的眼睛中倒映着他的臉龐，剛毅冷冽，沉穩幹練。

他聽到自己低沉的嗓音說道：“我隻想陪在你的身邊。”

模棱兩可的情話，似暗戀之人的表白，就連緊張的0512号都開始向他豎起大拇指，而面前的美人卻隻是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回了句：

“是麼。”

暖暖哀悼完了姥姥，走過來拉拽住淩希的衣角，小聲說道：“美人哥哥，可以帶暖暖去找媽媽了嗎？”

淩希牽起她的手：“嗯，走吧。”

*

暖暖的媽媽在附近的幼兒園工作，暖暖不認識路，隻知道大概的方位。

“喏，在那邊。”暖暖指着東南邊，那裡有一座擎天的高塔，“每次暖暖想媽媽了，姥姥都會指着那座高塔和暖暖說，媽媽就在塔下面工作。”

淩希看着高塔的位置，距離他們并不算遠，走路半個小時左右應該能到。

“暖暖沒有去過嗎？”

暖暖搖了搖頭：“暖暖也曾問過媽媽，為什麼幼兒園裡那麼多小朋友，不能多暖暖一個。媽媽說，那是她工作的地方，隻有工作賺錢了，她才能給暖暖買漂亮衣服穿，買小零食吃。”

“所以雖然暖暖很～想～去～很～想～去，但還是很聽話地留在了家裡……”暖暖停頓了下，亮晶晶的眼睛裡是與年齡不符的懂事，“沒關系的，暖暖已經是大孩子了，有姥姥陪着就夠了，媽媽晚上就會回來的。”

“而且媽媽還說了，等到秋天……嗯，就是路邊的樹葉變黃的時候，暖暖年齡到了，就能和媽媽一起去幼兒園了呢！”

女孩兒想到什麼，小臉一垂，看起來失落極了：

“美人哥哥，你說……等到樹葉變黃，暖暖還能和媽媽一起去幼兒園嗎？”

淩希牽着她的手走在路上，街邊的商鋪大門傾倒，玻璃破碎，間有猩紅的血迹噴射在牆面上。

道路的前面，穆無倦正手起刀落砍掉啊啊亂叫的喪屍頭顱，看那人的衣着不久前還是某家店鋪的店員。

不過一個小時，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淩希不禁握緊了掌心中那嬌小的手掌。

他低下頭，向着暖暖微笑：“等我們找到媽媽，就能一起回家了。”

對未來忐忑迷茫的小女孩點了點頭：“嗯，找到媽媽，回家。”

一路上，穆無倦在前面開路，淩希和暖暖跟在後面。

随着時間的推移，街道上出現的喪屍越來越多，很多人身上的血迹還沒幹，就已經從受害者轉變為加害者。

“啊嗚！”

偶有漏網之魚，淩希使用【熾炎】轟殺，暖暖拍着手：

“美人哥哥！你好厲害！”

“美人哥哥，你就是故事書裡的勇士！我們一起去城堡裡解救被困的公主！”

淩希不禁失笑：“那暖暖是什麼呢？”

暖暖食指支在小胖臉頰上，在肥嘟嘟的軟肉上留下一個淺紅色的坑。

她眼睛一亮：“暖暖是吉祥物！負責可愛！”

小手握成拳頭放在臉頰旁，像是隻小貓咪般“喵嗚”出聲。

放在成年人身上略顯油膩的動作，與兩歲多的小女孩格外相得益彰。

淩希看着笑鬧的女孩，唇角也不自覺地勾起。

這是第一次，除了自保之外，淩希覺得系統BUG帶來的異能，是這樣的絕妙。

穆無倦甩掉刀刃上的血走了過來。

“前面就快到了。”

擎天的高塔已經近在咫尺，隻要再拐過這個街角，便是幼兒園。

“幼兒園裡學生衆多，喪屍的數量不會少，安全起見，我來背她。”

見穆無倦向自己靠近，暖暖瑟縮着躲到淩希的身後，黑亮的眼睛怯生生地仰望着高大的男人。

淩希感受到小手更加用力地攥緊自己，他說道：“我來背她吧。”

穆·不招小孩子喜歡·無倦：“……”

“可以。”穆無倦也不多費口舌，小孩子緣這種東西一句兩句也挽回不了，他叮囑淩希，“跟緊我。”

幼兒園在一衆高樓大廈中非常顯眼，三層的獨立小樓，五彩斑斓的塗牆，上面畫着太陽、大樹還有花朵。

“天才寶貝幼兒園”

巨大的牌匾立在大門處，原本應橫平豎直的字體此刻卻傾斜着，金屬的造物在重力的作用下搖晃着，發出“嘎吱嘎吱”的巨大響動。

一輛姜黃色的校車撞毀在大門處——正是它撞壞了牌匾。

接連不斷的聲響吸引了周邊無數的喪屍前來，這裡比穆無倦預想中的喪屍還要多。

它們聚集在門口，沒有智慧的大腦執拗地追尋着聲音的來源，在牌匾下徘徊嘶吼。

有各路衣着的成年人，也有穿着幼兒園工作服的老師，還有……本該天真爛漫享受童年的稚子孩童。

矮小的身形穿插在形形色色的喪屍之中，稚嫩的臉龐上卻全是嗜血的殘暴。

有的孩子的嘴角，還挂着鮮血淋漓的内髒，就仿佛剛剛從某個同學身上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