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倦手臂半撐着身體,赤裸的胸膛上流淌着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粉紅的液體順着挺括健碩的肌肉滑下,直至沒入隐藏在腰帶之下的暗處。
淩希不自覺吞咽了口唾沫,在穆無倦的目光催促下,他硬着頭皮重新走過去。
這一次,淩希不敢跨坐在他的腿上,格外有距離感地半蹲在一側。
他伸手去解腰帶,鎖扣很緊,又因為穆無倦半坐的姿勢而緊崩着腰腹,淩希費了好半天勁才解開。
金屬鎖扣打開發出清脆的響聲,淩希纖細的指節在上面搗鼓,黑色布料浸了水,更顯暗沉,襯得他的手像是玉瓷般。
向下拉了一寸就遇到了阻礙,半褪下來得褲子卡在胯間,而它的主人一點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淩希又嘗試了幾次,穆無倦仍舊紋絲不動,他不得不開口:“你、你動一下。”
“動什麼?”
淩希有些生氣,穆無倦這是在明知故問,他看出來了,他一點都沒想配合。
“你自己脫,我不管了。”
淩希抽手離開,手腕卻被拽住。
穆無倦難得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我受傷了,動不了,你得幫我一下。”
在穆無倦的指揮下,淩希又向前湊近,雙手架到他的胳膊下,也因為這個姿勢,二人的胸膛靠得極近,淩希不得不繃緊身體,才堪堪沒有碰到。
溫熱的吐息噴在他的頸肩,淩希兩隻手在盡力地撐起穆無倦,穆無倦比他高一頭,身體又幾乎是他的兩倍寬,這可真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等到穆無倦弄好,他已經渾身是汗。
好在本來身上就有雨水,穆無倦倒也看不出來。
将脫下來的褲子搭在藤蔓上,淩希坐到壁爐前烤火,他感受到穆無倦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他不想回頭,也不想和他說話,隻默默地看着跳躍的火苗。
似有一聲輕微的歎息,穆無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綁匪先生,你的衣服不脫嗎?”
淩希總覺得穆無倦在陰陽怪氣,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還一口一聲“綁匪先生”的叫着,真是讓人火大。
“不脫,這樣挺好。”淩希冷聲冷氣拒絕。
穆無倦幽幽道:“的确挺好,濕衣服穿一宿,明天鐵定發燒病倒,我正好帶你回去。”
“!”
淩希“嗖”地站起,将藤蔓轉了個方向,借着衣服的遮擋,開始脫掉濕衣服烘烤。
衣服遮擋得并不完全,細白的腿從下面露出,緊緻的腰腹隐約可見,穆無倦提前别開了目光。
窗外的雨下得正大,密集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潮濕氣味。
這場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喂。”
隔着濕衣服簾,淩希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來。
“你的傷口,好點了嗎?”
穆無倦曾經受過很多次重傷,穿心傷也不止一兩次,但他能很明顯感覺得到,這次的傷不同以往。
原本以他的恢複能力,再加上止血藥劑的輔助,這點傷早應該止血了才對,但傷口總是好了一點後又開始惡化。
他猜想應該是吸血鬼始祖特有的debuff。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錐心的疼,對于傷痛,穆無倦早已習慣忍耐,他也不想淩希擔心,所以隻輕描淡寫道:“好多了。”
他拉過背包,翻出紗布和傷藥包紮。
淩希聽到動靜,沉默了一會兒問:“需不需要幫忙?”
這一刻,二人都情不自禁回想起了初遇的那一天。
那也是個大雨滂沱的日子,穆無倦受了傷,問他“你要幫我上藥嗎?”。
彼時淩希心懷鬼胎,隐藏着NPC的身份接近,而此時二人早已攤牌,甚至不久前才大打出手,沒想到反倒是自己主動提出幫忙。
穆無倦點點頭:“好。”
淩希手搭在濕衣服上,想到什麼停頓住:“你、你閉上眼睛。”
他隻穿着一件底褲,就這樣出現在穆無倦面前總感覺太難為情。
心底又隐隐覺得小題大做,親都親了,抱都抱了,又都是大男人,誰也沒有比誰多什麼,幹嘛要這樣。
幹脆就這樣出去得了。
就在淩希自我說服,差點就撩開衣服走出去時,傳來了穆無倦一聲輕柔的“好”。
心頭莫名一顫。
淩希走出去,見穆無倦果然緊閉着雙眼,紗布和傷藥都放在了他的這一邊。
他蹲下.身,沉默着上藥包紮,沒了衣服的遮掩,傷口更加觸目驚心。
淩希的心口仿佛同樣被人捅了一爪,他悶聲悶氣道:“雨停了你就走,我可沒興趣照顧傷員。”
“我不走。”穆無倦毫不猶豫拒絕,“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你能照顧好個屁!”淩希被氣得爆粗口,系紗布的動作都粗魯了些,“上次你這麼重的傷還是齊域給治好的,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
淩希越想越氣,連珠炮似的說道:“我都把你推給戚明傑他們了,你為什麼非得跟過來?你不知道你受了重傷需要治療嗎?!是你自己會療傷還是我會?你跟着我不是純純找死?!”
“出了傳送陣就暈倒,要不是我放心不下回去找你,你現在就泡在大雨裡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