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昏暗,窗戶緊閉着,沉悶的空氣中飄蕩着若有若無的香味。
“喂,出來。”
房間中沒有人回應,淩希蹙眉,向房間裡面走。房間裡的陳設很淩亂,就像是這裡經常發生打鬥。
在打翻的桌子邊,淩希撿到了一份記事本,裡面寫着日期,每個日期下零零散散地記錄着人名。
艾米莉;塔瓦娜;
吉娜;佩拉;珍;
黛芙妮;
瑪姬;愛麗絲……
都是女孩的名字,是殺人魔記錄的被害者名錄?
有點奇怪。
淩希又翻了幾頁,發現人名實在太多,而且日期對應的人名數量和當日的死亡人數明顯不匹配。
淩希直覺不妙,他放下名冊轉身就走,雙腿卻突然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闆上。
“?”
腦袋有點發暈,腿更是不聽使喚。
空氣中的香味愈加濃郁,淩希後知後覺意識到有問題,袖口捂住口鼻。
門口傳來笑聲,大胡子男走了進來,酒館門口兜售消息的殷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看着獵物落網的貪婪。
他戴着口罩,肆無忌憚地走進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哎呀哎呀,被殺人魔影響了生意,沒想到今天能遇到這樣絕頂的貨色,當真是幸運。”
淩希被粗暴地擡起下巴,從窗外照進來的燈光昏暗,而他依舊看到了男人眼底越來越強烈的欲念。
“這樣好的貨色,賣出去之前總該好好享受享受。”
“呵……”淩希嗤笑出聲,這無疑惹怒了大胡子。
大胡子鉗制住淩希的手愈發用力,清晰地紅痕印在他的下巴上,惡狠狠道:“臭婊子,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不自量力。”紅唇翕動,吐露出無情的嘲諷。
大胡子怒發沖冠,揚起手就要甩他一個巴掌,而淩希的動作更快,熾烈的火焰拔地而起,瞬間覆蓋了男人的全身。
尖叫聲尚未傳出,人已經被燃燒成一攤灰燼。
淩希的眼底如冰川般寒冷,殺掉一個人之後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卻踉跄着重新跌了回去。
可惡……迷香的效果還在加重……
眼前越來越模糊,淩希強撐着不讓自己睡着,卻終究抵不過,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在跌倒的一瞬間,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走廊裡聲控燈的光一條縫照了進來。
淩希傾盡全力想看清來人,卻隻模糊地瞥到門把手上的那隻手掌,而後徹底堕入黑暗。
當淩希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依舊昏暗,天邊夜幕将盡,透着清晨破曉前的霧霭藍。
房門仍舊緊閉,房間裡除了自己再無他人,好像昏迷前的那一瞥,隻是他意識不清下的幻覺。
空氣中香味已經盡,卻隐隐飄散着一股……血腥味?
又有人被害了?!
淩希連忙起身,走到窗戶邊向下張望,沒有看到拉起警戒線,他翻窗跳下,直奔隐秘的小巷,宿醉的酒鬼罵罵咧咧地系着褲腰帶。
空氣中的血腥味徹底不見了。
淩希回首望向公寓二樓,隻有窗簾被晨風吹出窗外。
*
白日,霧都的霧氣散盡,街道上重新煥發生機,熱鬧的人群談笑着,街邊的商鋪生意興隆。
繁盛的景象與夜間的蕭條截然不同,一切都是因為殺人魔隻在夜間出沒,白日裡是絕對安全的。
“哦!我的上帝!”
淩希正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一聲溫柔的驚呼打斷,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拉住了他的手,眼神分外憐惜。
“親愛的,你是遇到了什麼嗎?”
淩希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長裙上全是髒兮兮的土,應該是昨晚昏睡在公寓地闆上時弄的。
“沒事。”淩希不甚在意地去拍打,被女人鄭重地阻止。
“親愛的,美貌不可辜負,如果不嫌棄,不如去我的家裡換身幹淨衣服?”
旁邊是座二層小樓,一樓是間裝修精緻的蛋糕店,二樓是店主人的住所。
淩希看着女人,點了點頭。
女人自稱瑪麗夫人,她的整個人和店鋪的裝修風格一樣,精緻優雅,衣櫥裡更是裝滿了華貴美麗的繁複長裙。
她精挑細選了一件遞給淩希,善解人意地關上了門,聲音從門外傳來:“你慢慢換,我去樓下準備茶點。”
淩希看着手裡嶄新的月白色長裙,拒絕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
如果可以,他現在隻想換回男裝。白天殺人魔不出現,穿着這種中世紀複古的繁複裙擺,做起事來很不方便。
不過瑪麗夫人顯然根據第一印象把他當做了女生,事到如今再解釋,恐怕又會平添許多事端。
算了,将錯就錯吧。
隻是……這玩意怎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