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許歲盯着蟻後的身體蠢蠢欲動，看着就不像想大方把屍體交出去的樣子，其實真不用裝不舍得，真實态度就挺明顯的。

“等花螞蟻從戰場上撤下來，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肯定會讓人過來看。”許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做解釋，他對蟻後中間的那段特殊空間有點興趣，“這場景看着就不像是經曆過很艱難戰鬥的。”

“讓我來拆拆看看。”

季修源當然不會拒絕他的提議，“前後兩段可以讓小黑小白幫忙。”

“有道理！”許歲立馬就說服了自己，安排小黑小白幫忙處理了一下蟻後的屍體，他們把兩小隻帶了過來這件事不算隐蔽，它們要是什麼都不做才奇怪。旁邊的山壁反而不用太管，之前蟻後掙紮的時候把周圍的石壁很是磨蹭了一把。

等興城的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許歲帶着兩小隻在看着還算能接受的中間段上串下跳忙碌解剖的情景。

就…很難評。

許歲可不管他們怎麼想，看到人來表現得還怪開心的。

“這隻蟻後大得很，不好直接搬出去，我拆了一些，你們來得剛好，幫忙搬出去，這裡面太擁擠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渾身還是處在比較緊繃戒備的狀态，疑惑求助的目光看向隊長，等待他的指示。

“沒聽到嗎？”陸浩初也是被眼前的所見震驚了一把，好在他之前就從陸景川那裡得到過一些關于許歲的消息，對于許歲的事情多少有點心裡準備，很快就反應過來，命令手底下的人，“還不快點動起來幫忙？”

“是！”其他人一臉莫名其妙的就開始收了手上的武器準備幫忙幹活。

蟻後屍體的觸感讓人不适，不過跟過來的士兵都是身經百戰的，并沒有表現出什麼排斥，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态。

許歲看着還比較滿意，“小心點，隻有中間這段比較幹淨，不要随便動前後兩段，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們會碰到什麼玩意。”

靠近尾部的某位瞬間驚醒，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

他旁邊的同事看了一眼發現他準備做的事情之後表情有一瞬間失控，默默的遠離了對方。

“我不是，我沒有…”那人有些慌張的試圖解釋，反而露出了他試圖研究的東西，emm~~看起來就很肉色的菊花即視感，這一下更多人看他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裡很奇怪，想知道怎麼回事。”他腦子突然一陣空白，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是吧，很奇怪吧，它的屁股又不在這邊，怎麼會長成這個樣子，誰看到都會有點好奇的吧。”他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奇怪，好像他真的對人類的菊花很感興趣一樣，天可憐見，真不是這個意思，誰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啊？都怪自己手賤！亂扒拉什麼！

他抵不過那麼多意味深長的眼神，幹脆閉了嘴，強做鎮定的扯了扯衣服，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就要開始幹活。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轉移了視線，陸浩初顯然對那個異常的部位也有些好奇，“那是什麼？”見陸浩初這個态度，其他人也收斂了調侃的神色，唯有許歲完全沒有變化，于是許歲毫不掩飾的笑聲顯得更加突兀了。

“不是，不用在意我，我不是嘲笑你們，我隻是想到寫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會兒。”許歲十分不客氣的笑了一會兒這才恢複正常回答陸浩初的問題。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許歲攤手，“要不是你們的人眼尖我都沒注意到這個地方。”

“小季，你之前看到了沒？”

季修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被推了推才回過神來，“沒有。”

聽到聲音，陸浩初才後知後覺就在許歲身邊還有這麼個人，瞬間戒備起來，他仔細的打量了季修源好一會兒，這才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對這個人陸浩初并非一無所知，陸景川就曾經提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許歲身邊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似乎有很特别的能力，而且明明是可以說十分豔麗的讓人一眼就難以忘懷的長相，卻總是不自覺的忽視這個人的存在。

因為沒有能夠留下任何影響資料，就算是陸景川這麼說陸浩初也不是很在意，隻以為對方可能是某種讓人忽視能力。

現階段不隻是人類還有其他生靈開發的能力千奇八怪各種各樣，沒有人敢說自己完全了解了這些東西。更别說他知道的人中就有個陸九言挺容易讓人忽視的。

陸景川見他這個态度也沒有特别糾正，并沒有否認他的猜測，隻說等他見到了就知道了。

陸浩初見陸景川這樣以為自己猜對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陸景川那個态度的意思，并非是沒有什麼好說的，而是說什麼都無法形容那種感覺，見到就明白了。

“ 季，修，源。”陸浩初下意識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你認識他？”許歲眼睛亮了亮，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好奇，似乎很想從他嘴裡得到點關于季修源的信息。

陸浩初後知後覺，在已知的資料裡，許歲從來沒有故意隐瞞對方的存在，有許歲的在的地方，就有季修源，就算偶爾不在身邊，一定也在不遠的地方守護着許歲。

陸浩初搖搖頭，“這是我第一次見，隻是從小叔那裡知道了這麼一個人。”

“我還以為你知道點什麼。”許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看來你隻能繼續跟着我了，小季。”

季修源不置可否。

陸浩初想了想提了個建議，“小叔都不知道的話想從興城裡得到點什麼資料可能性不大。”

“浪人大多以家庭，族群等小單位聚集，但也不是說完全不跟其他人交流。”

“你在城外撿到的他，在城外找到認識他的人可能性比較大。”

話是這麼說，要不是看着這人實在是特别，陸浩初更想說找自己的過去有啥意義？

現在的世道太過混亂了，如果是在主城生活過的人還能多少追根溯源查到點什麼東西，要是一直生活在城外的人，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是誰。據說季修源是在許歲出城之後在城外撿到的，要是認識他的人都死光了，除了他自己，誰也搞不清楚他的過去。

而這種事，并不罕見。再加上變異的原因，誰都不敢保證明天和死亡哪一個會更先到達。畸變到一定程度後，記憶，情感包括自我都會被剝奪，活着就已經艱難，絕大部分人根本不在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爸媽是誰我的過去是什麼樣這種問題。

許歲主要在興城呆的時間還是太少了，他要是呆的夠久很快就會發現，在那裡遺忘和植入虛假美好記憶甚至是特别受歡迎的一種治療方式。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太昂貴了大部分人負擔不起。

“可惜了，我以為你知道點什麼。”許歲收回視線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把話題給轉了回去，“我之前沒有注意到這玩意 ，小玩意長得還挺别緻。”

陸浩初噎了噎倒也沒有追根究底，陸景川頂着壓力讓他過來，而不是任由其他人插手或者随便吩咐一個人，當然也是看重陸浩初的做事方式，他提前把一些忌諱提醒了陸浩初，陸浩初自然也是聽的，他把自己的好奇心壓下，沒再多關注季修源，他很擅長這個。

“會不會就是排洩通道？”不看的時候還好，越看陸浩初越覺得像，雖然有點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