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這一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的早晨才醒過來。
坐起來的刀疤還有點懵,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輕松,腦海裡沒有莫名其妙的冒出那麼多的聲音和想法催促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污染加重伴随的幻聽、幻覺一下子減輕了大半,刀疤恍惚的想,隻是現在這樣是不是夢呢?隻是對于他這種人來說,還有資格享受這麼平靜的夢嗎?
“醒醒,我們該出發了。”許歲的聲音把刀疤拉回了現實。
“去哪?”刀疤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嘴巴卻比腦子更快的回應了許歲的話。
“當然是去雪山,你發現果子的那裡,你不會睡傻了吧?”許歲懷疑的看着他,“按道理那家夥不至于吃掉你的記憶和智商。”
所有的記憶回歸大腦,刀疤嘴巴動了動,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許歲的決定,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
他現在還能夠明顯感受到體内那明顯不一樣的存在,控制住它,刀疤輕易的就站了起來,沒有一瘸一拐,身體都比之前變得輕松了不少。
能不少麼,那家夥吃掉了那麼多的同類,連帶着刀疤的身體看起來都比之前瘦了一圈。就是臉上那道疤痕看起來都好了不少,沒有先前那麼猙獰了。
“好的。”刀疤聽到了自己答應的聲音,他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那片區域。
杜玉山等了一會兒确定許歲沒有再有對刀疤說話的意思,這才上前,就算許歲早就說刀疤的問題已經解決,杜玉山想到特級危險變異的待遇還是難免有些忐忑,現在看到刀疤醒來真的恢複了很多的樣子,杜玉山心中的詫異一點都沒有減少,“去雪山需要的東西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你看看有什麼缺少的,我好補充。”
“我雖然也算穿過雪山,但走的都是偏外圍的路線,到底沒有深入過其中,在這方面的經驗肯定不如你這個親自走過的。”
刀疤聽了也沒有反對,這種要命的事情怎麼慎重也不為過,他認真的對着杜玉山準備的東西做檢查偶爾補充一點。
“驅蟲和抗病菌的藥物要多一點。”
“雪山這麼冷還有這東西呢?”杜玉山詫異,他們之前穿越雪山的時候這些都沒用上,之所以準備一點那是擔心他們在路上的時候有可能需要。
以前去雪山找雪娃的人那麼多,不是完全沒有活下來的也沒有聽說誰見到了什麼蟲子,大部分都是死于饑寒交迫加迷路,有些不幸的死于雪崩,還有極小一部分死于雪山上的獵食者。
“有。”刀疤肯定道,“雪山深處有,在我找到果子的那個地方就有。”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遇到了它們。”
就算是現在蟲子在許歲的幫助下已經被他重新控制住,刀疤對一提到那件事相關還是忍不住的恐懼,“它們比雪山的獵食者還要危險。”
“遇到獵食者還有很大的幾率活下來,遇到它們九死一生,就算幸運的活下來也不過我這樣的。”
“以前這麼多人也沒有人見到過…”杜玉山還是覺得有點荒唐。
“那可能是因為能見到的都死了吧。”刀疤近乎冷漠的回答。
“死在雪山深處的人有幾個能被找回來的?大部分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具體怎麼死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刀疤道,“就算有人遇到過蟲子,他們人都已經死在了那裡,又能開口說什麼?”
“那麼多人去找雪娃,不也什麼都沒找到?”
杜玉山感覺自己有點被說服了,不止沒有找到雪娃,連那個據說也很神奇的銀魚也沒聽說有誰見到過呢?
“總之,你們都小心點。”杜玉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那是他不曾親自踏足過的領域,也不好發表什麼看法,隻是直覺有點不對勁,但又不敢深究,最後隻道:“一路順風。”
許歲點點頭算作告别,收好所有需要的東西站起身來,右手放在嘴邊吹了一口口哨,等了一會兒便聽到飛走的腳步聲,阿大阿二咻的一下就竄了過來。
“它們可真聽話。”杜玉山感歎,這兩隻走地雞完全不能與平常的走地雞相比較了,它們剛來的時候杜玉山本來還想借着照看的名義多研究一下它們的情況,沒想到它們把人放下之後就跑了,直到現在才回來。
多了一個人,阿二自覺的在刀疤身旁蹲了下來,方便他坐到自己身上。
刀疤有點懵,這是他沒想到的出行方式,讓他有些在意。就算已經重新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多年的習慣不是一朝就能改變的,他現在還是下意識的抗拒和其他生靈有過分親密的接觸,隻是觸碰就已經很難受了,更别說要坐上去坐這麼久。
“我們要抄近路,開車本來就不方便,更何況雪地裡開車。”許歲并不體諒刀疤的為難,“你要不上雞自己走也行,隻要你跟得上。”許歲說完直接拍了一下阿大,阿大喔喔喔仰天叫了三聲拔腿就跑。
阿二倒是留在原地,它的豆豆眼盯着刀疤顯出很人性化的意思: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刀疤看着這一會兒就隻能看到尾巴毛的隊友,不認為自己能夠趕得上他們的速度,更不會天真的認為他們會放過自己,咬咬牙,客服自己的本能爬上阿二的身體。
好像也沒這麼艱難,刀疤感受到身體下的溫度,隻是有一點不适應而已,還在能克服的範圍内,并沒有特别想要殺死它吃掉它的欲望。
阿二可不管刀疤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道,等到對方一坐下站起身來拔腿就跑去追趕阿大,根本就不給刀疤習慣的時間。
刀疤趕緊抱住對方的羽毛這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兩隻走地雞你追我趕跑得飛起,刀疤有些想說的話張嘴就是滿嘴的冷風,果斷保持了沉默,看他們的樣子根本不打算休息,要一路趕到雪山腳下,如果走地雞能夠一直保持這個速度的話。
應該不大可能吧?走地雞再怎麼變異到底應該還保留了一點它們本來的生物特性,耐力應該沒那麼好。
有些話杜玉山在的時候不好說得太明白,關于果子和蟲子具體什麼情況,他希望能夠在入雪山之前跟他們說清楚。
可沒想到,阿大阿二就是這麼牛,中間也有速度稍慢的時候,但一直沒有停下來,好像隻是稍微放慢速度就當做休息了然後又加速,硬趕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就到了雪山底,就這麼連續跑了八個小時。
刀疤是真怕他們就這麼開始登山,好在走地雞這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許歲和季修源當即從阿大身上跳了下來,阿大當即毫無形象的趴在了地上喘粗氣,刀疤見此也連忙跟着坐,果然阿二立馬趴在了地上,看起來兩隻都累到不行。
所以它們到底在急些什麼?他還以為它們真的完全不知道疲憊為何意來着。
刀疤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阿二完全治好了他的接觸恐懼症,就是有點暈雞,身體裡的那些東西好像都有點暈乎乎的,導緻刀疤跳下來的時候根本站不住,一直往前倒,連續走了好幾部才勉強穩住身體。
許歲好整以暇的打量狀态不佳的二雞一人,先是表揚了阿大阿二。
“不錯,比起之前來又強了不少,看來你們還算聽話,我沒有看着的時候,你們也沒有忘記多多鍛煉自己。”
阿大阿二本來已經是死機模樣,聽到這樣的表演居然又支棱了一點起來,對于許歲的表演很是受用的樣子。
“表揚歸表揚,還是要繼續努力呀。”許歲公平的摸了摸兩隻,每隻都給了獎勵,“要跑得更快,更穩,要是能夠飛起來就更好了。”
許歲鼓勵它們,“你們的祖輩本來是鳥,你們現在也長了這麼大的翅膀,沒道理它們能飛起來你們飛不起來。”
兩隻聽到這都有點激動想要拍拍翅膀證明自己,“我會的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