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來這個世界太久,所以南郁時現在的情感就像是真的和這個遊戲世界有了銜接,那種感情是超出原身殘留意識的,真切的情感體驗。
南郁時的簡單的一句道歉,卻像是他父母等了很久的一句,南郁時看見那位沉默的父親落淚,母親漲紅的臉,心中莫名感慨。
其實南郁時本身是不怎麼會幹活的,之前在家裡,他吃穿住行都有傭人,算是生活不能自理很嚴重的那種,他穿進這個遊戲之後,也算是勉強能夠靠自己生活,收拾房間,簡單煮飯還算可以,但要是更難一點的他就做不到了。
南郁時第一百次把超市貨架上的東西弄得一團亂之後,媽媽揮揮手趕走他,給了他一兜子零食,叫他到一邊玩去。
南郁時:…這一幕怎麼那麼似曾相識呢?
遊戲客服人機卻适時進行吐槽。
【玩家,你比原身的區别,就是比他更像個小孩。】
南郁時懶得理它。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随強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内容除了除了不堪入目以外,還臨時起意,叫他去之前工作的那個仙台酒吧,說是隻要南郁時願意乖乖聽話,随強就幫他澄清。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哪怕随強給他擺的是鴻門宴,南郁時也不得不去了。
他趁着父母睡下,自己偷偷溜出來,他現在沒有蘇清送的車可以開,所以一朝回到解放前,騎上了共享單車。
也幸好南郁時的父母家和酒吧離得不算太遠,他騎了不到四十分鐘。
他下意識把自己的臉遮起來。
南郁時引以為傲的英俊長相,現在倒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推開大門,和之前不同的安靜。
酒吧本來是應該非常吵鬧的,動感的音樂,樂隊,交談喊叫的人們,總之不應該是現在的這幅樣子。
南郁時推門的聲音相當明顯。裡面大開着燈,無數視線落在他身上,議論,小聲嘲笑,神情各異。
而裡面坐着的,除了随強和一衆同事之外,還有蘇清和張銜。
南郁時第一眼就看見了蘇清。他是裡面最突出的。即使他舉止低調,可他坐在那兒,即使是似乎很不耐煩的推上眼鏡,也讓人下意識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随強對他招手。
他張揚的笑,嘴唇咧開,不停抖動着那條翹着的腿,像是一邊看着他,一邊和坐在另一頭的蘇清說着什麼。
南郁時硬着頭皮走過去,他準備的随行隐藏相機已經是開啟的狀态,南郁時下意識稍微轉向一側,避開了和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關系的蘇清。
“來坐。”
南郁時走到沙發中間。一側坐着随強,而蘇清和張銜坐在一起。
這個時間線的張銜和之前簡直是脫胎換骨。南郁時好半天都沒有認出他,因為他現在看着實在是太成功人士了。
他穿這一身西裝,得體的坐在蘇清身邊,可能也因為長相不突出,他看着更像是蘇清信任的手下。他慢慢給蘇清倒好茶。
這個時間線的張銜不該是南郁時認識的那個。他看着非常溫和善良,他很像是蘇清的性格,或者說他表演的很像。那種穩重的行事風格,會讓一個人的氣質顯著提升。
“非要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蘇清這麼說,從始至終,目光都沒有再停留在南郁時身上一刻。
“之前的事情,是随先生誤會了南郁時。”
他耐心的和蘇清解釋,似乎不希望蘇清因為這件事情繼續誤會南郁時,“所以随先生想要親自為他辟謠,随先生,您說吧。”
随強卻沒有說話。
他繼續裝作事不關己的擺弄手裡的酒杯,就等着南郁時主動過來找他。
南郁時沒有說話,而是先盯着張銜看了一會。
這個世界的張銜确實不太一樣了。應該說,在這個世界裡,似乎是他赢了。
他拿到了話語權,拿到了蘇清的信任和寵愛,甚至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他成了傳話人,而矛盾被轉移到随強和他身上。
南郁時從來都知道,随強隻是張銜煽風點火用的一把刀。這把刀,專門斬向蘇清對這個前任那些殘存不多的信任和真心。
南郁時明知道現在的蘇清并不是他曾經曆過的時間線裡,他認識的那個蘇清。
可他們有着一樣的容貌,還是讓南郁時從心裡産生了不該有的僥幸。
“蘇老師,我沒有偷人的東西。”
他認真的對着蘇清解釋,語言誠實笨拙。
“所以呢?”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嗎?你這個人已經沒什麼信譽可言了。”
蘇清這麼說的時候,眼裡竟然除了厭惡就是厭惡,那些南郁時經曆過的無條件偏愛,竟然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