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麼可能呢,這明明是一個那麼耀眼的少年,他會經曆什麼才會被這樣的苦澀深深刻入骨髓。
沃爾夫岡很想知道答案,也許那是一段傳奇,也許那是一段悲劇,也許那是一段落幕了的故事。
不過很可惜,對方大概不會告訴他,而自己也沒有能力去逼迫這個孩子,更确切的說,他甚至不忍去問。
今日跟上來已經是沖動所緻,剛剛的襲擊或許也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已經為這些孩子們帶來了危險。
沃爾夫岡輕歎一口氣,老人難得有些沮喪地在心中感慨,為這一段勾起了他好奇心卻又注定沒有答案的相遇。
而一旁的溫知就不清楚這個老人家心裡都在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會被尬到立刻逃離,并大呼這都什麼跟什麼。
但他現在不知道,所以隻是感覺到身旁不斷變化的目光而有種眼皮直跳的怪異感,然後更想速速回家了。
計算着陸今安他們那邊進度,聽着隐約傳來的打鬥聲,溫知判斷了下在五分鐘内他們就能解決了。
維達爾估計還能撿回去一艘星盜飛船來填補受襲擊的損失。
突然,溫知臉色一變。
被分出去的那份精神力感知到了危險的降臨,被動觸發後依照溫知的指示開啟了防禦狀态。
怎麼會出現攪亂精神力的武器?
先前一切的思緒都被抛之腦後,溫知現在隻想破口大罵。
憤怒的火焰幾乎是立刻在他腦海中點燃,并且愈燒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他氣急了,猛地站了起來,完全是不計後果地調集精神力護住了陸今安和維達爾,阻礙着那天殺的波動,并瞬間确定起始位置,反過來将它掀了回去。
金發的少年霎時間冷下來的臉和氣勢極具威懾力,讓沃爾夫岡都錯愕一瞬,沒有在第一時間跟上他的腳步,落後了幾秒,回過神時他就走遠了。
所以也錯過了溫知口邊滑落,滴入衣衫中的鮮血。
溫知本人都沒有在意這點小傷,他的太陽穴正因為精神力的透支使用而突突的疼,但這都不重要。
陷入了憤怒情緒中的溫知沒注意到自己的光腦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在他受傷的同時将一條消息自動發出。
在精神力的精準爆發下,外部在飛船相靠的那一點地方打鬥的陸今安他們和對手都被迫陷入了僵直狀态,眼睜睜地看着金發的少年冷着一張臉精準地找到一個星盜,從他身上摸出一個僅有巴掌大小,立方體狀的東西。
下一刻,溫知打了個響指,陸今安和維達爾終于能夠再控制自己的身體行動,而那些星盜們則是盡數暈死了過去。
溫知的口邊再次溢出一股鮮血,滴落到手中的立方體上,他阖了下眼,喉頭滾動幾下,才像剛剛注意到自己正在吐血一樣,卻隻是漠然地抹掉了立方體上被沾染的血迹。
然後一腳踩在了身側,另一個不知道為什麼逃脫了他精神力攻擊,沒有暈過去,而是想着偷襲的星盜伸出的手上。
溫知緩緩蹲下身去,那雙藍色的眼眸如同寒冰一般,他盯着星盜那雙彌漫上了渾濁的暗黃色眼球,嘴角陡然扯出一抹冷笑來。
憤怒幾乎要将溫知的理智快灼燒沒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見到混了蟲族基因的人,用着仿造蟲族母皇信息素制成的能夠引發精神力混亂、乃至暴動的武器。
甚至在蟲族母皇身死前,唐白榆都從未聽說過這種武器。
溫知一時半會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為哪一方而憤怒了。
他隻感覺自己快要氣笑了。
蟲族基因、蟲族母皇的信息素!
他是該誇那些人大膽,還是夠膽小,藏那麼好,讓當初唐白榆到死都沒查到!?
他曾經還真的以為隻是敵對勢力放出來擾亂軍心的假消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将它變成了現實。
真是該死啊。
溫知伸手扣住了那個星盜的脖子,神色漠然地用力,讓他真正的昏死過去。
陸今安和維達爾終于回過神來了,陸今安伸出阻攔溫知的手甚至還停在半空中,一個“溫”的音節卡在他喉嚨裡,不上不下地像是短促地驚叫了一聲。
兩人都是一臉玄幻地看着氣勢全開的金發少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知還是皺着眉,他偏頭用命令地語氣說道:“聯系周南歸,這幾個星盜藏着的東西不一般。”
這下大麻煩來了。
事關重大,具體情報和人員肯定是要往上交,指不定最後還會落在熟人手裡,一不小心自己現在的背景設定就可能被發現,随之而來的是更大的麻煩。
但是又不能真的不交。
溫知要愁死了,他一想到自己的退休生活可能和他說再見,他就想當即去世。
怎麼就這麼巧,讓他在這麼偏遠的低等星球給碰見這事了?
還是又是世界意識搞的鬼,想讓他退休返聘去處理這又新長出來的爛攤子?
在那一聲命令後,維達爾隻是猶疑了一瞬,便立刻按照溫知所說給校長發去了消息,重點提了溫知的名字和他的一些反應。
而被擊碎了世界觀一般的陸今安才堪堪回過神來,艱難出聲打斷了金發少年的思緒迸發:“溫……溫知,你在吐血,你還好嗎?”
他弱小可憐的新朋友怎麼會一身大魔王氣息,目光一甩就讓人感覺腿軟,還就那麼直接地用命令一般的語氣稱呼校長。
哦,身體虛弱可能還是有的,雖然是一邊吐血一邊一個響指幹趴下來了所有星盜。
陸今安大為震撼。
“?”溫知回神,不甚在意地說道:“不礙事,小毛病。”
“出來是因為這個東西,”金發的青年抛了一下手上的立方體,神色上出現了幾分厭惡:“差點你們就要因為它,精神力陷入暴動了。”
一提到這點,溫知那沒來由的過于猛烈的憤怒就又上來了,但他自己在這個時候都沒能注意到這份情緒的不正常。
他隻是憤怒于那潛藏的垃圾怎麼能、怎麼敢用他曾經殺死的蟲族母皇的信息素,再将精神力暴動重新帶入人類的領地,讓好不容易擺脫了它的人類再度深受其苦?!
那可是——
溫知突然一個激靈,思緒也被打斷,敏銳地五感讓他提前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他側身一讓,還能來得及伸手壓着在他動起來那一刻望着他身後,臉色也陡然變化的陸今安和維達爾一同往一旁倒去。
一個快得像一道影子一般的身形出現在了溫知原本待的地方,它舉起的鋒銳前肢直直刺向上一秒溫知胸膛所在之處。
那竟是一隻身形瘦長,極像人類的蟲族、或者是令人惡心的基因實驗産物。
溫知奪下手邊陸今安的武器,背手往回一斬,就要咬牙再次催動精神力。
雖然這個蟲族不一定純,但皮糙肉厚是絕對的,他要是想靠着如今這個體質突破防禦殺死它可謂是十分難。
但還沒等他強行調動精神力,一道黑色利刃就先精準地刺穿了那隻蟲族的心髒。
鬼魅一般的黑色機甲瞬移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擡手便是緻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