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本來就瘦,今天一天又沒吃多少,饒是蕭風遙挺想帶他去吃大魚大肉,也不得不考慮一下這人的身體狀況。
蕭風遙翻着小說原文往後看了看,發現明天還有一場國際性英語競賽。
在原劇情當中,謝慈這夜被折辱了一個晚上都沒能休息,第二天就發起了燒,他昏昏沉沉撐着病體趕到現場,手指綿軟無力,根本握不住筆。
高清的鏡頭正對着現場的每一位選手,他極力克制着不讓自己露出難堪的一面,身體卻一陣陣發冷,傷口的疼痛更是如附骨之蛆般,讓他眼前一遍又一遍遍閃過昨日屈辱的畫面,想起被人壓在地上,被玩弄的榮耀和自尊。
而那張比賽卷子,他全程都是抖着寫完的。
即使這樣,他還是獲了獎。
原主雖然也獲了獎,但他眯了眯眼,不甘心的情緒在心中更加滋長。
一同獲獎的選手友好地沖他點了點頭,他微笑着以回應,然後在休息的半個小時裡,鎖上了廁所的門,門裡,隻有他和正在發燒的總決賽第一名。
走出去之時,他把玩着手裡的控制器,輕笑着在謝慈耳邊低語:“等會兒上領獎台的時候,我會看着你。”
謝慈那堪堪在衆人面前維持的體面,又被這樣輕易地踩碎了。
鏡頭記錄下他領獎時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已有些站不穩了,但還是強撐着領完了獎。
幾乎是一起合完照的瞬間,他就跌跌撞撞沖下了台,又被鎖在了同樣的地方。
門鎖咔哒一聲,是惡魔在開門。
原文中的原話是這樣的:“……謝慈像是古書裡人人傳頌的那種傲雪淩霜的青竹,清高的高嶺之花,而越是這樣踩不斷的傲骨,越讓人有把玩的興趣。”
蕭風遙卻隻想說:……神金。
身為一個社會主義五好青年,看完這一段,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腦子裡面隻有欺淩别人來獲得快感的傻逼,到底為什麼會跟他同名?
說是英語競賽,但顯然又是一場惡戰,謝慈不多吃點,恐怕壓根不用他這個反派折騰,就又會像今天一樣餓昏過去。
蕭風遙又有點愁了。
劇情扮演可以找漏洞,人設卻是不能崩得太厲害的,不然據系統說,會扣掉大半的分數。
而以原主這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陰暗逼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直接問謝慈想吃什麼,隻能由他自己決定。
他隻能把謝慈暈之前對他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謝慈,陪我去吃飯。”
懶洋洋的語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甚至還有點無奈。
謝慈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被這個比他略高半個頭的男人抓着手腕,強行拽了出去。
系統選擇宿主都有數據支撐,蕭風遙與原主的相似度無疑很高,相貌,身材,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性格。
根據數據分析,蕭風遙也是慣會裝溫雅君子三好學生的那類人,隻不過他對折騰人沒興趣,更多是在工作中。
所以即便會所裡有提供食物的餐廳,但這裡總會讓人想起公司裡大大小小推不掉的應籌,蕭風遙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他在手機上挑挑揀揀,思考時有意無意摩挲着手裡的東西,愛不釋手。
等他終于敲定一家還算合心意的,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牽着謝慈。
謝慈隻是手指蜷起,并沒有太明顯的抗拒行為,但他身體僵硬,顯然是在無聲拒絕這種觸碰的。
蕭風遙在工作場上八面玲珑慣了,瞥見他的神情,裝作無意中松開的模樣,不輕不重地調侃:“訂好地方了,跟我走吧,大學神。”
吃飯在蕭風遙這種大少爺口中可不是什麼好詞,在聚會上能玩的花樣多得出奇,剛剛這人才給了他那麼貴重的東西,又遲遲不肯提起協議的事,謝慈隻當是他沒折騰夠,要換個地方換群人接着盡興。
但蕭風遙方才才說,是私下要做的事。
訂好地方……是酒店嗎?
他自嘲似的一笑,忽然真正冷靜了下來:“隻有我們兩個嗎?”
蕭風遙一臉奇怪:“不然呢?”
就吃個飯,難道還要找幾個人在旁邊圍觀?
謝慈沒再說話。
蕭風遙一時揣測不出主角多變的心思,又不想問那個幼齡監工似的系統,幹脆把他推進副座,帶着人駕車而去。
等把謝慈按在小面館的座位上,這人卻一臉莫名:“要在這裡?”
“嗯?”蕭風遙正跟老闆囑咐着一些事項,聞聲轉過頭,下意識接了話,“你不想吃這個?這家面是五星好評最多的,味道應該還說得過去。”
謝慈微微一怔,又沉默無話了。
熱氣騰騰的清湯面很快就端了上來,柔軟可口的面條,形狀飽滿的荷包蛋,撒着清淡的配料,看上去就讓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