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唾棄了自己三秒鐘,從原主花裡胡哨的衣櫃裡挑了一件還算正常的出來,坐上了自家司機的車。
照他們的安排,下午先會去莊園裡看看自然風光,晚上則在空鏡訂了場子,可以慢慢玩到天亮。
蕭風遙到的已經算晚,先來的幾個少爺嘻嘻哈哈,正靠在一邊的小圓桌上劃骰子,他們的對面則坐着一位個子極高的年輕女生,她穿着優雅得體的修身小白裙,漫不經心地赢了好幾場,惹得對面的幾個男生叫苦不堪。
最中間的那個少爺悶頭把罰的酒喝了,拍了拍女生的肩,連連搖頭:“行了行了,曉玉,你再赢下去,我們兄弟幾個今天都還沒能出去看一趟,估計就要倒在這兒了。”
方曉玉聳聳肩,把酒杯往前一推,算是退出了遊戲。
百無聊賴之下,她轉過身,似乎準備出去轉轉,擡起眼卻正撞見朝他們走過來的蕭風遙。
蕭少爺今天一身深灰色休閑長西裝,裡面配着飽和度不高的淺灰色蝴蝶暗光紋馬甲,剪裁極好的白襯衫貼合着脖子的弧度,顯得他整個人沉穩從容,像是位十分靠譜的成熟男人。
方曉玉有些驚奇地吹了聲口哨,雙手環胸湊過來,像是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寶物一樣:“喲,稀奇啊,蕭哥今天怎麼沒帶伴兒就來了?”
“還穿的這麼……”她輕輕搖頭,像是一時找不出什麼合适的形容詞,最後舌尖微點,做出了個不那麼恰如其分的評價,“風騷。”
打量的目光跟随着她的靠近上下掃視,簡直比當場各位富家少爺還像個纨绔。
方曉玉在打量男人的時候,蕭風遙也正在将她和腦中的記憶聯系起來。
小說原文中,蕭少爺有位從小到大的好哥們,名叫方曉文。
名字雖起得文藝,但物以類聚,蕭風遙的性格歪成這樣,方曉文也不可能好到哪兒去,是位風流成性的少爺。
與蕭少爺不同,他沒有什麼惡趣味,隻是單純喜歡玩,從小到大都桃花不斷,身邊的人換得比衣服還勤,每次宴會身邊帶的伴兒都不重樣,還特别喜歡把自己的伴兒當成禮物送出去,或者和其他人交換。
原主受他影響,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也不少,隻不過怕落了話柄到蕭家父母那去,還沒真的在床上做過什麼,倒是常常借着這位好哥們兒的手來玩,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而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剛剛小圓桌上最中間那個罰酒之後讓方曉玉退出遊戲的人,就是方曉文。
現在正在調侃她的女生,方曉玉,則是方曉文同父異母的妹妹。
方小姐看着不靠譜,卻是在原文當中是唯一一個在關鍵時候幫過謝慈一把的人,算是為數不多留存了點兒人性的一位,蕭風遙很難對她有什麼惡感,于是隻是禮貌地笑着點頭:“換換口味。”
見狀,方曉玉不由挑了下眉。
很顯然,蕭風遙對她的态度從未這麼好過。
她不由得暗暗咂舌:蕭少爺今天心情不錯啊,沒有帶伴兒出來炫耀,态度還能這麼平和,真是少見。
這麼一通寒暄成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方曉文終于找到正經理由從酒桌上脫身,喜大奔普跑過來,剛想勾着蕭風遙的脖子往外走,一道颀長的身影卻正在此時匆忙闖了進來。
他一身白衣西褲,襯衫昂貴又嶄新,西褲體面地剃過毛邊,卻已經有些泛舊了;額發被汗水洇濕,襯衫領口還掩着隐隐的水汽,皮膚卻因此顯得更加冷白。
他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場所的人,卻腳步淩亂地走到蕭風遙面前,眼底帶着隐隐的焦色:“抱歉,來晚了。”
周圍一時沒人說話,方曉文不怎麼高興地掃視着這位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年輕男人,忽然勾上蕭風遙的肩,說話間與他靠得很近:“阿遙,這誰啊,不介紹一下?”
蕭風遙被他這一聲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立刻伸出手将他推遠了些:“活得不耐煩了?别這麼喊我。”
見他推拒,方曉文眼底瞬間閃過一道戾色,卻很快又恢複了親昵的語氣,隻是不再搭着他的肩,看起來正常多了。
這人是什麼貨色蕭風遙一清二楚,原文中就出過這樣的事,要是現在真把謝慈介紹出去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續,他便裝作一副心情變差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把謝慈擋在身後,散漫哼笑:“一個不懂規矩的玩意兒,有什麼好介紹的?”
“你們先玩着,我帶他出去一趟。”
這是很正常的托詞,方曉文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這麼快就走?”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兩人一時陷入了某種僵持當中。
一旁的方曉玉用餘光把兩人的神情收進眼底,仍不确定蕭風遙到底生沒生氣,隻能橫插一腳在他發作之前故意幸災樂禍,也好打破僵局,“蕭哥他裝得最好,脾氣可真不算好,希望等會兒,我還有機會幫你叫救護車。”
蕭風遙看了她一眼,順坡下驢:“你倒是好心。”
方曉玉緩緩走上前,臉上笑意盈盈,隔絕了二人對峙的視線。
“那蕭哥你快去吧~”她摸了摸發絲,似乎隻是在意人數是否到齊,“别到時候,連晚上空鏡的那場都趕不上了哦。”
蕭風遙點了點頭,無聲握住謝慈的手腕,又把他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我會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