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澤,我應該怎麼辦?”柳年抱緊陸修澤,靠在他的胸口痛哭起來,“我隻是想和小苟安穩生活下去,像條狗一樣有口吃的就行,為什麼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們為什麼要把小苟從我身邊帶走!為什麼!”
說到最後,他幾乎泣不成聲,嗓音破碎在黑影中。
“都怪我,我向你保證,你一定可以再見到小苟”陸修澤的聲音無比堅定,他輕輕地吻上一顆淚珠,渴望能幫對方分擔悲傷。
監獄外,鳥鳴聲再次響起。
時間到了,柳年要離開了。
柳年胡亂用袖子擦幹眼淚:“陸修澤,去檢舉揭發我,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陸修澤緩緩搖頭,用無聲拒絕了柳年的提議。
柳年急了:“陸修澤!你聽到沒有!”
“等着我,我會出來的,走吧”陸修澤平靜地将蘑菇燈揣進口袋
急促的鳥鳴聲響起。
柳年猶豫片刻,隻能轉身離開,卻沒注意到,身後陸修澤的眼神變得極為銳利兇殘。
*
順利離開監獄後,柳年換上護士的衣服回到病房,成功和躺在病床上裝病的龍泉換回身份。
躺在床上的這一刻,柳年忽然感覺在監獄裡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龍泉壓低聲音:“陸隊答應了嗎?”
“沒有。”
龍泉攤手,像是早就料到了,雖然他不知道柳年具體要怎麼救出陸隊,但柳年離開時那副決然的神情也能猜個大緻,此時聽到計劃失敗,他也不知道該難過還是開心。
柳年好奇問道:“為什麼會專門派你過來?若風他們呢?”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柳年不解:“什麼重要的事情能比陸隊這邊還要緊急?”
“蚩尤區出事了……”不知道想起什麼,龍泉的眼神隐隐透露出一種恐懼,“高級研究員全部自殺了!”
“全部!”柳年駭然。
*
蚩尤區研究所。
潔白地闆上滿是鮮血,一雙高跟鞋踩進血水裡,泛起陣陣漣漪。
士兵們穿着無菌服仔細清理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看到萊斯急忙敬禮:“萊斯隊長!”
萊斯神情肅穆,推開了遊屍研究實驗室的門,剛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張青紫的臉,血紅的舌頭從口腔裡伸出。
萊斯皺眉:“仇苑?人呢?怎麼還沒解剖屍體?”
“誰說沒有解剖?”一個戴着眼鏡的白大褂女人從屍體後走了出來,女人一頭利落黑發挽至腦後,看起來頗有一副高知分子的模樣。
“這不是跟我走之前一樣嗎?”萊斯的視線将雜亂的實驗室掃描了一遍。
仇苑随意揮手,吊在半空中的屍體上衣從中間破開,屍體肚子上多了道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疤痕,能看得出縫合人的技術極為高超。
萊斯這才注意到仇苑指尖夾了個刀片,于是問道:“那你這是在幹嘛?查出原因了嗎?”
“還原案發現場”仇苑脫下醫用手套扔進垃圾桶,狹長的眼中滿是疑惑,“根據屍檢報告,加上我這幾次的實驗,幾乎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萊斯感覺事情正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能查出是為什麼嗎?”
仇苑搖頭:“你呢?調查得怎麼樣?”
萊斯:“24小時内實驗室的監控全部損毀了,我派人調查了這些死者一周内的活動情況,都沒有任何異常,太奇怪了,到底有什麼事情,能讓這些研究員在同一時間内自殺?會不會是病毒控制?或者機械控制?”
“我檢查過了,沒有”仇苑回答。
事情陷入僵局。
萊斯覺得心裡悶得慌,走到窗邊推開窗,縫隙裡的一些黑灰被風拂起,她忍不住咳嗽兩聲:“哪兒來的這麼多灰塵。”
“灰?”仇苑身體一僵,急忙走了過來,她用指腹沾了些灰塵,輕輕嗅了嗅,“這是……紙?”
“什麼意思?”萊斯不解。
仇苑眼睛一亮:“文件,他臨死前燒了一些文件。”
萊斯着急:“你說明白點。”
仇苑解釋道:“實驗室因為環境特殊,清潔系統每隔24小時會自動啟動,這些紙張的灰燼隻可能是在24小時之内産生的,你還記得葉祿的死亡時間嗎?12個小時前,所以這些灰燼隻可能是他自己燒的。”
“所以是實驗成果出了問題?”萊斯若有所思,對着通訊器喊道,“盤點實驗室損失的清單呢?拿過來給我”
三分鐘後,一個士兵将文件遞到了萊斯手中。
萊斯翻開文件仔細搜尋,眉頭越皺越緊:“太奇怪了,除了自殺的實驗員,整個實驗室沒有損失任何一份核心數據,連實驗樣本都完好無損,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仇苑拿過文件,視線突然在某頁停下:“萊斯,你還記得陳繼仲嗎?”
“那個投靠聖光會的叛徒?”
仇苑指指葉祿的個人信息頁面:“他……是陳繼仲的學生。”
萊斯一愣,對着通訊器道:“全城搜索陳繼仲的蹤迹……”
“另外,把陳繼仲叛逃那日直至今天,葉祿的個人行蹤都傳給我”仇苑補充了一句。
*
第二天清晨,渾身酸痛的萊斯從辦公桌前蘇醒,一旁的仇苑眼下烏青,似乎一夜未睡。
萊斯站起身活動身體:“看了一眼,這葉祿看起來挺正常的。”
“他調換了一份血液樣本”仇苑突然道。
萊斯看向顯示屏,畫面定格在葉祿調換血液樣本的瞬間,看着看着,她忽然覺得那份血液樣本十分熟悉,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小苟的血液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