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皺着臉,圓圓白皙的小臉像是一個帶褶的肉包子團成一團,冉風像往常一樣給謝海安講着晦澀難懂的數學題。
“你說誰發明的數學啊,真煩人,等我高中畢業我再也不學數學。”
“上了大學還有高數。”
“啊,那也太慘了吧,還給不給人活路呀。”
冉風看着他嘟着嘴巴苦惱的模樣,不禁失笑“有那麼難嗎,你底子不錯,就是不肯吃苦,多練練三道大題拿分并不難的。”
謝海安撇撇嘴“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快做吧,餓漢子。”冉風把總結的幾道同類型的應用題推到小苦包面前。
窗外日光和煦,溫暖柔軟的光整整齊齊的鋪在教室的窗棂上,外頭清脆的蟬伴着嘈雜的鳥叫時不時傳進教室,伴着屋裡筆尖在紙上舞動的刷刷聲,宛若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誰是冉風?”
靜谧的教室傳來一聲女人的尖銳鳴叫,她的聲音如同鋼琴曲旋律中突然出現的唢呐。打破了教室安逸的氛圍。
所有人都擡頭看向門口,女人的打扮很是貴氣,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粉卻掩飾不住面色的憔悴,此刻她怒目圓睜,吊梢眼上豎着眉,一臉怒意。
“誰是冉風?”女人又一次開口詢問,她尖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教室,一些好奇的同學回頭看向了冉風。
此刻的慢慢冉風站起身平視着她,似乎是冉風淡漠的眼神惹怒了她。
她從講台沖過來狠狠地打了冉風一耳光。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冉風的頭側了側,臉上腫起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和一條帶着血的血痕。那是女人手裡的戒指劃的。
謝海安最先反應過來,跳了起來“你誰啊,憑什麼打人?”
他立馬起身把冉風死死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滾開,你是什麼東西在這擋路?我打小三的孩子。”說罷她用染着通紅的指甲指着冉風破口大罵“你媽是小三你知不知道?你們娘倆這對賤人。”
“你才是賤人,胡說八道什麼呢,信不信我報警告你诽謗,還告你打人,什麼瘋女人,你給冉風道歉。”謝海安的火噌地一下升上來。
女人的情緒似乎更瘋狂了,她想推開謝海安去打後面的冉風。
陽鵬大跨步從後面蹿上來,兩隻手緊緊地鉗住了她胡亂揮舞的胳膊。
少年時期的陽鵬就已經長到一米八的大個,他的力氣很大,此時瘋癫的女人被他圈在懷裡顯得非常弱小無助。
女人氣得發抖的唇,瘋狂地想掙紮出陽鵬的禁锢,确是徒勞,嘴裡說的話卻越來越難聽。
謝海安張着雙臂,像老鷹捉小雞裡面的雞媽媽一樣把冉風緊緊地護在身後。
冉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句放心。
他側身繞過謝海安,此刻他一側的臉頰高高地隆起,他低頭看着發瘋地女人,眼神裡透漏出冰冷的恨意,讓女人不禁有些恐懼,抿着嘴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出來!”冉風的語氣平靜而又冷漠,面色如常地走出教室,如果不是臉上的巴掌印讓他顯得略有狼狽外,這仿佛是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女人掙脫陽鵬的束縛,追着冉風出了教室。
他們離開後教室瞬間沸騰了,沸沸揚揚的教室,說的内容無非就是剛剛女人說的小三的事。
嘈雜的教室讓謝海安十分煩躁,他把書重重地往桌上一丢,發出砰的一聲。
“有完沒完自習呢,不還讓不讓人學習了?”
教室安靜了一秒,又轉為竊竊私語。
直到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來到班級,沸騰的教室才漸漸冷了下來。
窗外的蟬滋滋滋地叫着,午後的陽光依舊明媚卻讓謝海安生出一絲絲寒意。
剛剛女人的污言穢語好像還在謝海安耳邊遊蕩。
冉風從來沒和他提過他的家庭,他清楚冉風的家庭并不幸福。
少年總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他也從未過問。
那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呢?肯定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
冉風就是冉風。
是他心裡最好的冉風!
謝海安這樣想着,突然覺得心裡如釋重負。
心底的氣疏導了後,他開始心疼,剛剛那一巴掌那麼響,肯定很疼,冉風的臉還出血了。
這壞女人,真不是個玩意,謝海安在心裡又狠狠地罵了那個女人一通。
一下課,謝海安瘋跑着沖出教室,跑到學校裡的小賣部,拿了一瓶冰鎮着的汽水。
謝海安的教室在六樓,休息時間隻有五分鐘,一般情況下下課他們是不下樓的。
正好在打鈴前一秒謝海安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手裡拿着的冰可樂的杯壁上挂滿了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