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管家沖遲暮強點點頭。
遲暮強上了私人飛機趕回宣城,飛機上遲暮強盯着窗口漂浮的片片白雲,冉妍蒼白的面容浮上了他的腦海。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和冉妍鬧成這樣,人總是會模糊自己不喜歡的記憶。
他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從他結婚之後,或許是從有了冉風之後,或許是冉宇死了之後。
冉宇,他很久沒有想到這個名字了。
遲暮強不是個戀舊的人,更不願回憶從前,盡管從前有對他笑靥如花的冉妍,有視他如手足的冉宇,他卻依舊不願意回憶那段愛而不得的時光。
冉妍是冉家的養女,幼時冉宇生了一場大病,有個道士給他算了一命,說是需要養一個小姑娘來分一分冉宇的命格,才能保他一世無憂。
就這樣冉家父母在孤兒院挑中了7歲的冉妍。
所有人都知道冉妍是冉父母給冉宇挑中的童養媳,冉宇和遲暮強也知道。
青梅竹馬的三人一同長大,遲暮強知道冉妍之後會是冉宇的妻。
卻無法控制地被那樣溫柔似水的女子逐漸吸引,他一邊掙紮着告訴自己不能有這違德的情感,一邊逐漸沉淪難以自拔。
慢慢地他開始瘋狂地嫉妒,嫉妒冉宇可以光明正大地冉妍身邊,嫉妒他們的婚約。
他開始不滿足自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般窺探着他們的幸福。
可冉宇視他如手足,冉妍當他為長兄。
隻有他心懷龌龊的心思,無數夜晚他為自己所不齒。
在一個無言的夜晚,他喝多了,在夢中夢見了愛慕已久的女孩,在夢裡他們互相訴說着衷腸,互相占有了彼此。
夢醒之後他卻發現身側躺着未着衣縷的冉妍。
酒精占據了他的大腦,讓他記不清楚昨晚發生的一切,他既不敢面對被他強迫的冉妍,也沒有勇氣面對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冉宇。
他選擇了逃避,帶着怯懦和自私逃出了國。
後來聽說冉妍和冉宇結婚了,他不敢再去打聽任何冉家的消息,隻是用瘋狂的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後來,冉家一家人都在那個車上出了車禍,當時冉宇把冉妍死死護在身下,才讓冉妍活了下來。
他趕回冉家葬禮的時候,冉妍蒼白消瘦的身體抱着冉宇的照片,身側跟着一個三歲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有幾分像冉妍。
衆人都去歎息冉家的悲劇命運,一家慘死,卻又慶幸幸好還留了一條冉家的血脈。
再見冉妍,她痛苦冰冷的眼神狠狠地紮透了遲暮強陰暗的心。
飛機已經落下了,遲暮強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趕到公司的時候幾個股東已經在會議室等他了。
“遲總好大的架子,讓我們好等。”開口的是瑞明的創始人之一劉老。
之前是遲暮強父親的左膀右臂,和遲暮強的父親一起打下了瑞明的江山,在那個溫飽都難以保證的年代,在影視圈站穩了腳跟。
遲暮強微微一笑,眼裡卻毫無笑意“劉老這是說的什麼話,真是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帶着風塵仆仆的氣息遲暮強落座了。
劉老冷哼一聲“聽說你要離婚?”
在座的其他幾位股東面面相觑,都不敢發聲。
近幾年遲暮強掌管了瑞明,手段強硬鐵拳鐵腕,大刀闊斧的改革讓瑞明越做越大。
遲暮強在瑞明的話語權越來越重,羽翼逐漸豐滿,沒有人敢再違逆他的想法。
也隻有劉老,作為瑞明的開國元老之一,才敢這樣和遲暮強說話。
“雲家落敗,這場聯姻再進行下去也沒有了價值。”
劉老冷笑一聲“你倒是夠絕情,真是見利忘義的一把好手,沒有你爹當年一點剛正不阿的樣子。”
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不安地在兩人之間來回切換視線,劉老說話很難聽,遲暮強面上卻沒有任何不滿。
他手指輕輕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開口道“我對雲家已經仁至義盡。”
随後遲暮強嗤笑一聲“這些年雲家在遲家身上撈得夠多的了。”
劉老定定看了看遲暮強,雖然這個人冷血無情手腕強硬但确實是經商的一把好手,夠狠心也夠絕情“你的私生活我沒有興趣,隻是瑞明地産正面臨上市,我不想聽到任何股價下跌的消息。”
“您放心。”遲暮強微微颔首。
劉老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會議室。
這幾天遲暮強忙着處理瑞明地産子公司上市的事,這些爛事讓他有些焦頭爛額。
所幸莊園管家傳來消息冉妍的精神狀态還不錯。讓他稍稍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