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狗是最勇敢的小孩。”冉風悄悄靠近謝海安,在他的耳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道。
謝海安看着神情專注的向乃,在發痛的喉嚨裡擠出了一個氣聲“好...”
冉風把謝海安和向乃送到向乃家小區門前,謝海安下了車,視線依舊緊緊地盯在冉風身上,他的眼中帶着些許渴求,似乎希望冉風能在最後關頭改變主意。
濕漉漉的眼神摻雜着懇求,讨好和小心翼翼,讓冉風有些不忍,他狠下心,對着兩人溫柔笑笑“快上去吧,我先走了。”
向乃和冉風道了别,冉風沒再看謝海安,開車離開了。
“海安哥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戀愛腦,如膠似漆的呀。”看着謝海安心情有些低落,向乃忍不住調笑道。
謝海安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是呀,現在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海安哥。”向乃的語氣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有些試探地開口問道“是...那個病又犯了嗎?”
“嗯。”
向乃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掩蓋的擔憂之色,臉上的線條似乎也因為擔憂而有些緊繃“冉風哥沒起疑心吧,你瘦得太快了,他是心理醫生,你又不會撒謊...”
謝海安笑着打斷了向乃的話,向乃的關心讓他本來緊繃的心有所轉移“冉風知道我的病,他一直在為我治療。”
“啊?抱歉。”向乃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還以為他不知道。”
依舊是那個老舊的單元門,臨近樓底向乃看起來倒是有些不安。
“怎麼了?感覺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向乃有些不安,謝海安也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人在跟着他們,他回頭看去卻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沒有什麼異常。
“有嗎?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看着抱着貓包的橘黃色小人,謝海安覺得有些好笑“你怎麼換成這個花哨的風格了?看起來像迎春的衣服。”
“前幾年生日迎春送給我的,當時覺得顔色太亮了,一直沒穿,最近翻出來覺得還不錯,就穿了幾天。”提到向迎春,向乃的神色不覺得愈發溫柔。
向乃打開房門,謝海安先走進去換鞋,回頭的時候看到向乃的臉色發白正看着樓梯口。
“怎麼了?”謝海安微微蹙眉,見向乃這副樣子,想走過來看個究竟,向乃卻火速地關門進了屋。
“沒什麼。”向乃把貓包塞進謝海安的懷中,語氣中帶着些局促“海安哥,你幫我把東西在房間中收一收呗,我去買點菜。”
向乃的異常太過明顯,謝海安感受到他在害怕什麼,他疑惑地放下拖鞋,走了過來“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不用,我自己去吧。”向乃額頭滲出汗珠,打濕了發根,他緊張地拒絕。
謝海安想到了一直糾纏向乃和向迎春的那個男人,他冷着臉走過去刷地一下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是空空蕩蕩的樓梯間。
向乃好似松了口氣,溫聲開口道“海安哥,我們一起去買菜吧。”
“他是又來糾纏你了嗎?”
向乃沉默地低下頭,無疑肯定了謝海安的問題。
“報警吧。”謝海安的神情有些凝重,他知道向乃和向迎春的過去,碰上這樣的無賴,他們無法脫身,隻能逃避。
向乃搖搖頭,苦笑道“沒用的,他沒有對我們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報警也沒用。”
“換個地方吧,找一個帶安保系統的小區,我幫你們找。”
向乃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事的,安哥,我能解決。”
“你怎麼解決?”謝海安有些生氣,他氣那個無恥的男人,也氣無用的自己。
“海安哥。”向乃輕輕地喚了謝海安一聲。
“你知道為什麼我給向慶改名叫向迎春嗎?”
向乃驟然轉移話題,讓謝海安有些不明所以,他看着向乃疑惑地搖搖頭。
“那年春天,我們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向乃的聲音很輕,卻依舊勾着謝海安想到了那個讓他逃離苦難的春天。
“春天來了。”
“我的意思是要重新開始了。”
向乃笑了,如同寒夜中乍然綻放的冰淩花,帶着徹骨的冷意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