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說罷,冉風帶着病曆本和日記本走出了咖啡廳。
冉風匆匆趕到家,屋内靜悄悄的謝海安的臉埋進枕頭裡,還沉沉地睡着。
冉風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換了睡衣後蹑手蹑腳地掀開被子的一角,鑽到謝海安的懷裡找了個舒适的姿勢也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謝海安睡的昏天黑地的,他們睡了一天一夜,他再睜眼的時候窗外的雨已經停了。
灰暗的天空沒有一絲色澤,讓人感到有些窒息。
謝海安望着天空出神,他感到有些恍惚,還沒從向乃已經永遠離開他的事實中走出來。
懷中的冉風動了動,發出了一絲叮咛,謝海安才漸漸回神,低頭看着冉風,他的眉眼平緩,柔軟的發絲垂在小巧的耳側。
這隻小狐狸睡得很安穩,想來這幾天連軸轉把他累壞了。
謝海安摟着冉風的手臂緊了緊,淡淡的松木香讓他安心,就這樣摟着冉風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聲,看着窗外一寸一寸地亮起來。
謝海安私心想着要是時間能永遠地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醒多久了?”冉風的嗓音有些沙啞,帶着些剛睡醒的缱绻。
“有一會兒了。”謝海安低下頭,剛睡醒的冉風眼眸沒有往日的清冷,眼角泛着些細微的紅,狹長的眼眸還沾着困意,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狐。
“真好看。”謝海安在心裡想,多少年了見到冉風這副樣子,謝海安的心還是會如少年時那般沒有方寸地亂蹦。
“怎麼盯着我看?”冉風眉眼上的困意消散了些,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
“不給看嗎?”謝海安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懷中的冉風溫熱的手指順着謝海安的睡衣下擺靈活地鑽進謝海安的衣服裡,摸到了謝海安胸口處的那塊疤。
自從冉風知道了這塊疤的存在,兩人相擁而眠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地去摸它。
“不給看。”冉風有些任性地小聲地開口,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疤痕的邊緣。
謝海安知道他在心疼,伸手握住了冉風摩挲疤痕的手指。
握着他的手拿出來放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不給看也看了。”
“你是隻不聽話的小狗。”冉風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貼在了謝海安消瘦的側臉上。
謝海安咧嘴笑了,眼眸中盡是愛意與溫柔"胡說,小狗最聽主人的話。"
“誰是謝小狗的主人?”
“你。”
冉風的眼中浮現了柔軟的情誼,微微挑眉“嗯?”
“冉風是謝小狗的主人。”謝海安微微側頭在冉風的掌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門外不合時宜的門鈴聲打斷了房間中缱绻旖旎的氛圍,小平安對着門口發出的動靜不斷汪汪汪的叫着。
“這麼早會是誰啊?”
“阿姨吧,我昨天告訴她今早來做營養餐。”
“我去吧。你再睡會兒。”見冉風要起身,謝海安把他按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滾下地,踏着拖鞋走到客廳拍了拍狂吠的小平安的小腦袋,做了一個呲牙的表情“不許叫了,小笨狗。”
快步走到了門口,謝海安開口問道“誰啊?”
謝海安一把拉開門,見到門外的人他愣住了,顯然門外的人也愣住了。
“你...你是?”門口的冉妍見到謝海安,挂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兒子家裡,頭發雜亂無章顯然是剛睡醒的樣子,他身上的睡衣還是自己之前給兒子選的。
“冉...冉姨。”謝海安同樣僵在門口,他完全沒做好醜媳婦見公婆的準備,更何況是小時候對他還不錯的冉姨。
最重要的是,他和冉風剛睡醒,現在還是睡眼惺忪,穿着拖鞋睡衣,根本就不是見婆婆的最佳狀态。
快一米九的謝海安站在瘦小的冉妍面前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兩人面面相觑,僵在門口。
“怎麼了,是誰?”冉風慢悠悠地從卧室走出來,見到冉妍後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訝。
“媽?你怎麼來了?”
冉妍挺直了腰背,捋了捋鬓邊的發絲,踩着高跟鞋越過了謝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