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有些疑惑,自從在陽鵬家搬出來,他們再也沒聯系過,陽鵬怎麼會突然給他打電話“鵬哥?”
手機對面的陽鵬沉默了許久開口道“海安,我想見你。”
謝海安看了看向迎春,向迎春似乎看出了謝海安的猶豫說道“你忙吧海安哥,不用擔心我。”
謝海安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陽鵬,他不知道陽鵬為什麼找他,上次他們已經把話說到那個地步。以陽鵬驕傲的性格,應該不會再與自己因為感情的事糾纏,如今還找他想必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很快他到了陽鵬的房子,上次他把鑰匙還回去了,隻得敲了敲門。
沒有片刻陽鵬就把房門打開了,看到謝海安,陽鵬的眼神有些閃躲說了句“來了。”
側身讓謝海安進來。
“怎麼了鵬哥?”陽鵬在謝海安面前一直都是強勢,很少有示弱的時候,剛剛謝海安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愧疚?
“先坐。”陽鵬拉開了椅子坐下。
謝海安坐在沙發上,屋内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兩人曾經是最親密的人,如今卻相顧無言。
沉默許久,陽鵬深深吸了口氣,打破了沉寂的空間“我把你的病例給了冉風。”
“謝謝你鵬哥。”
“不用謝。”
又是詭異的沉默。
“謝謝你鵬哥。”謝海安又開口說了一遍。
“舉手之勞,不用謝。”陽鵬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說的不是病例,鵬哥。”謝海安向後攏了攏頭發,他的頭發有點長,低着頭的時候會遮住眼睛,但是冉風說好看,他就一直沒剪。
“我知道。”陽鵬别回頭,将後背對着謝海安。
陽鵬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常年健身他背部的肌肉線條透過白色布料被勾勒出來。
“别說這些煽情的。”陽鵬别扭的聲音響起。
謝海安輕笑,他對陽鵬的感情是沒有血肉關系的親情“不讓說也得說鵬哥,謝謝你,在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裡,你陪在我身邊。那三年我死了很多次,吞藥,割腕,都嘗試過了,要不是你一次一次救我,我活不到現在。”
陽鵬背對着謝海安的手肘支在桌子上,他的背影有些頹廢,雙手捂住了眼睛,他深深喘息着,沉重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在安靜的房間格外明顯。
“謝海安!”陽鵬歎了口氣深深開口,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站起身。
謝海安有些迷茫地看着陽鵬發紅的眼眶,他眼睛裡的愧疚像是沉重的枷鎖,壓的謝海安喘不上氣。
“對不起謝海安!”陽鵬緊握的拳頭因着這句話突然松了,正如他攢在一塊的心,終于舒展開。
那顆心包裹的陰暗角落中被隐藏的靈魂如今被大赤赤的擺在陽光下灼燒。
“對不起謝海安,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本該擁有一段正常的人生。”
在謝海安疑惑地注視下,陽鵬緩緩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封綠色的信封,信封封面上還用紅色的油筆畫了一顆小小的愛心。
信封的邊緣已經發黃生出許多細小的毛絨,看得出是被反複拆看了很多次弄出來的折痕,紅色的愛心看起來有些掉色,應該是被摩挲了很多遍。
熟悉的信封毫無征兆地沖入謝海安的眼睛,震驚如同一道強烈的電流穿過謝海安的身體,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封信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是少年謝海安寫給冉風的遺失的情書。
謝海安一直以為這封情書是被媽媽收拾書包的時候看到了,所以媽媽才知道了他是同性戀,所以後面才會把他送到那個地方...
“是你告訴我媽的?”
陽鵬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此刻内心腐朽肮髒的地方被全部挖了出來。
“對不起,海安。”他無力地開口,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可短短的一句對不起,怎麼能抹平四年折磨帶給謝海安的傷痛。
“為什麼?”怒火順着心口爬上了謝海安的眼眶染上了一抹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