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側目看了眼不肯說話的冉風,他此刻抿着唇忍着笑,一副逗謝海安的樣子。
謝海安像一隻黏人的大狗追着冉風,語氣裡帶着些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你再叫一聲呗。”
冉風笑笑,還是不說話。
“你就壞心眼兒吧。”謝海安鼻子裡輕哼一聲“走吧,下車吧。”
“這是?”
冉風有些驚訝,謝海安帶他來的是他們高中一起吃的那家烤肉店。
已經快十年過去了,那家小店還如當年一般,木質的招牌看起來有些舊,顔色比高中更淺了些,經曆了不少滄桑。
中午店裡人并不多,再加上暑假,隻有兩三桌人。
老闆見到兩個人熱情地招呼過來,見到兩人的打扮,眼睛笑得眯成一團“這是剛參加完表演?”
“沒,沒有。”謝海安不好意思地拘謹笑笑,下意識轉頭看向冉風,冉風卻沒有給他解圍的意思,眼中帶着些調笑。
幸而老闆隻是客套也沒追問“快坐兩位,兩位想坐哪?”
謝海安拉着冉風坐到了之前坐過的位置,兩個人依舊像小時候那樣并排坐着。
冉風輕笑溫聲開口“怎麼穿的時候興緻勃勃,現在知道害臊了?”
“你就笑話我吧!”謝海安拿着筆在菜單上畫了幾個菜“想吃什麼?”
“你點。”
謝海安點了一堆肉,又點了兩紮啤酒,烤肉在烤盤上滋滋的冒着油,看起來有些美味。
冉風有些恍惚,頭微微靠在謝海安肩膀。
恍惚間,他真的感覺像是回到了以前。
回到了那個他與謝海安互訴衷腸的夜晚,隻是那天外面星夜點點,而如今外面卻朗日高照。
謝海安夾了一塊烤好的肉吹了吹,吹涼了遞到冉風嘴邊。
冉風回過神,吃掉了謝海安的投喂,開口問道“你答應了遲暮強進娛樂圈嗎?”
“沒有。”謝海安搖搖頭“隻是答應了他進瑞明,我沒讀過大學,不知道在瑞明能做什麼,他說你會接任總經理的位置,身邊缺個秘書。我覺得應該可以勝任。”
“怎麼想進瑞明?”冉風下意識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有些心神不安地抿了抿唇。
“你不想我進瑞明嗎?”謝海安放下了筷子,一隻手撐着頭側目看向冉風。
冉風微微垂着頭,輕聲道“想。”
想你每一刻都在我眼前,無時無刻都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但是...這樣對你不公平。
“又胡想什麼呢?”謝海安湊過來,眨巴眨巴眼睛“總是在心裡胡想亂想。”
謝海安打開了一瓶啤酒,倒進冉風面前的玻璃杯。
冉風微微蹙眉,手掌扣在謝海安面前的玻璃杯上“你在吃藥不能喝酒。”
“就喝一點呗,小冉醫生,今天開心就放縱一次好不好?”
冉風猶豫一下,沒再僵持,收回了手。
謝海安把酒倒滿,拿着酒杯和冉風面前的玻璃杯撞了一下。
“我們喝一杯,冉風。”
謝海安一飲而盡,冉風卻沒動,隻是看着謝海安。
謝海安喝得有些急,一絲酒液順着喉嚨流下。
冉風抽了張紙,擦掉了謝海安脖頸處的酒漬,想抽回手卻被謝海安握住。
謝海安握住冉風的手指細細端詳,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手,手指纖細修長,骨節處有點泛紅,隐隐地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尤其是握着筆的時候,優雅的讓人心動。
“喝了一杯酒就醉了?”冉風看着對着自己的手發呆的謝海安,有些無奈地動了動手指。
“沒醉。”
“冉風。”謝海安摸了摸冉風無名指戒指上的那片小雪花樣式的鑽,它鑲嵌在戒指裡,與整個指環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那片雪花,看似是戒指禁锢了它,可它若是離開了戒指,隻能變成一顆細小沒有價值的碎鑽,而沒有它的戒指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他們早就不可分割。
“我心甘情願地。”
冉風的眼眸顫了顫,他的心猛地縮了縮,這是謝海安第二次對他心甘情願這幾個字。
“你和遲叔做了什麼交易?讓你去接管了瑞明?和我有關吧。”謝海安撫摸着冉風的手背,光滑細膩的皮膚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你覺得這是你為我做的犧牲嗎?”
謝海安擡眼看向冉風,冉風抿了抿唇,并未出聲。
謝海安輕笑,輕輕吻了吻冉風的手指“你為我犧牲了你的自由,理想,你不心疼自己。我隻是換了份工作,你就心疼我丢了自由。”
冉風另一隻手端起了裝滿酒的玻璃杯,學着謝海安的樣子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順着喉管流下,并不舒服,卻讓冉風感覺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