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風挑挑眉,被謝海安捂着的腳心已經暖過來了,他彎了彎腳趾,順着謝海安腹部的線條緩緩地向下移,勾住了謝海安的褲腰。
謝海安握住了冉風亂動的腳,順勢把他推到沙發上“嗓子都啞成這個樣子了,還鬧我?”
冉風無聲地笑笑,做了個口型“你多喝點。”
“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沒受傷吧。”謝海安的手指摩挲着冉風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有啃咬留下的牙印,也有吸吮留下的吻痕,看起來有些吓人。
冉風搖搖頭,這次謝海安雖然動作有些粗暴,但是理智依舊在線,做之前去買了潤滑,擴張得也仔細,他從不讓冉風在這事上受傷。
“疼嗎?”他輕輕摸着冉風鎖骨上親吻留下的暗紅色“怎麼留了這麼多痕迹,看着像我家暴你一樣。”
冉風摟住謝海安的脖子,報複似的一口咬住了謝海安的下嘴唇。
謝海安的下唇被咬得有些疼,卻依舊咧着嘴笑着看着撒氣的小狐狸。
兩個人在沙發上膩了一會,吃了飯,謝海安想去給冉風買點緩解喉嚨痛的藥,冉風卻吃得有些積食,想在附近散散步。
蟬鳴清亮,夜色昏暗,兩個人并排慢慢在老巷子散步,仲夏的風不燥,吹得好不惬意。
謝海安去藥店買了藥,又去旁邊的小超市買了瓶水,站在路邊對着藥盒研究了一會,捏了兩顆藥遞給冉風,盯着他乖乖地咽下去。
“好點嗎?”謝海安接過冉風喝完了礦泉水瓶,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水喝掉。
“哪有那麼快。”他的聲音還是啞着,卻好了不少。
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個老人正佝偻着身子,身旁拎了個大袋子,裡面裝滿了礦泉水瓶,他正貓着腰在垃圾桶裡翻找。
謝海安走過去,把礦泉水瓶遞到那人身側“大叔,這個給你。”
“哎,哎,謝謝。”
熟悉的聲音響起,那人擡起頭,與謝海安四目相對,謝海安手中的礦泉水瓶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海,海安?”那人穿的衣服很樸素,是一件白色的半袖,因着洗滌了多次有些發黃,他的鬓角沾了些白發,凹陷的眼窩裡看到謝海安的眼神滿是詫異和欣喜。
他站起身,身上卻有些駝背看起來有些佝偻,他雙手在褲子上搓了搓,眼眶微微泛紅,有些緊張地語無倫次“海安,你怎麼來這邊了?你不是住在城北那邊。”
熟悉的面孔卻又如此陌生,讓謝海安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
冉風跟在謝海安身後,走過來看到了男人,有些詫異随即眉頭擰成一團,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開口打了招呼“謝叔?”
那男人轉頭過來,看向冉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頭發,止不住地應着“哎,哎,冉風是吧,這麼多年你和海安還是這麼要好。”
“你怎麼在這?”謝海安不知道自己心頭現在是什麼感覺,他以為自己不恨了,可當他看到謝飛的那一瞬間,恨意如同潮水般裹挾着他,可謝飛如今如此潦倒落魄,又讓他的心底有一絲抽痛。
“我住在這兒,咱們家從前的那個老房子。”謝飛指了指身後,有些局促不安地捏住衣角的下擺,帶着些小心翼翼地懇求“要上去坐坐嗎?”
謝飛的變化太大了,曾經那個文靜溫和,談笑風生的人,如今變得皮膚粗糙黢黑,被歲月的侵蝕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佝偻蒼老得厲害。
謝海安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跟着謝飛回了那個他住了十幾年的家。
家裡的格局變化不大,就是角落裡堆滿了紙箱子和空的水瓶。
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開啟了謝海安記憶的閥門,那些他曾經在這間房子中的記憶一瞬間擠進他的腦子,壓得他有些喘不上氣。
冉風跟在謝海安的身側,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掌,謝海安緩緩轉過頭對上了冉風沉穩的眸子,混沌的大腦才稍稍有了些清明。
謝飛關上門,看到了兩人親密的小動作,移開眼,說道“随便坐吧。”
他去廚房給兩人倒水,冉風坐在沙發上,謝海安卻沒有坐他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了電視下櫃子上的一張合照。
那是一張被撕碎了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們一家四口,當時張蘭精神最差的時候把它撕碎了,如今它被用透明膠帶小心地拼湊粘好,放進了相框之中。
謝海安移開眼,站在窗邊向外看,快十年過去了,窗外依舊沒變,還是老舊的小區,樓下的路燈壞了一隻,一閃一閃的。
一隻小蠓蟲趴在紗窗上,忽閃着翅膀,謝海安有些恍惚,一時間他好像回到了十幾歲,那時候他正年少,無憂無慮,姐姐上了大學,父母恩愛,那樣平凡的幸福隻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他伸手彈了彈那個蠓蟲,它被震了一下,飛走了。
“喝水,海安,冉風。”謝飛把水杯放在茶幾上,小心地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謝海安沒有轉頭,盯着樓下空曠的道路出神。
房間靜了許久,謝海安的聲音傳來“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