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搖搖頭“剛剛很疼,吃了藥好多了。”
“去睡會兒?”
“睡不着。”
冉風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快十一點了,他溫柔地哄道“睡得着,我看着你睡,别怕。”
“好。”
謝海安乖的讓冉風心疼,他跟着冉風回了卧室,安靜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冉風。
冉風端了杯蜂蜜水進來,關了燈,隻留了一盞床頭的小夜燈。
“把這個喝了,安神的。”
謝海安咕咚咕咚地一飲而下,蜂蜜水很甜,謝海安卻依舊喝得一股子苦味,可能是他的嘴苦,也可能是他的心苦。
甜膩膩溫熱的蜂蜜水順着喉嚨流下來,讓謝海安胃裡舒服了不少。
他側躺在床上,冉風趴在床邊,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就這樣看着彼此。
原本沒有困意的謝海安,眼皮卻開始打架。
“海安,你在倉北接受的森田治療是讓你們在房間中冥想,休息嗎?”
“不是的。”謝海安想了想,頭卻有些發昏“是一個又髒又臭的小屋子,需要被關在裡面被校訓,要是不認真背就會被打戒尺,去之前向乃有告誡我一定要認真背,背的越快我就可以越早入學。”
“我怕連累向乃,又怕挨打,所以我背得很努力,隻用了三天就把校訓背下來了。”
“向乃說得沒錯,如果我沒有遇到他,我會吃很多苦頭。章奇的那個學長不僅沒有告訴他學員的規矩,還故意欺負他,侮辱他。章奇在小黑屋受了不少苦,他背的也是最慢的,挨打也是最多的,後面還又重新被關進了訓誡室。”
“入學了之後也是這樣的,他逼着章奇給他手下的學弟洗襪子内褲,搶他的飯,故意把他的被子弄亂讓他受罰,讓他在地上爬學狗叫。”
“他沒有反抗嗎?”冉風摸了摸謝海安頭上已經不涼的散熱貼,又重新給他沾了一塊。
“他不敢反抗,學長可以規訓學弟學妹,學弟學妹要是反抗就會被考德,受到的懲罰會更嚴重。”
“向乃從來沒欺負過我們,也沒打過我們。反而是我們,給他惹了不少麻煩,連累了他。”
“你們?是誰?”
謝海安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沉到無法再睜開,聲音也越來越小“我,劉明和向迎春,哦不對,那時候他還叫向慶...”
再醒來的時候,謝海安是被香味兒勾醒的。
謝海安有些迷糊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看了看鐘表,六點半。
他向窗外看去,窗外的天的邊緣白得像顔料。
冉風不在身邊,但是他已經聞到味道了,他應該是在廚房做飯。
謝海安揉了揉頭,頭上的散熱貼已經被揭下來了,床頭的燈還亮着,燈下放着溫度計。
溫度計上的數字已經不燒了。
他起身走出卧室,冉風系着他昨天系的那條圍裙,正在廚房裡垂着眸做着什麼。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留宿冉風家的那個夜晚,冉風也是這樣在廚房,謝海安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冉風“在做什麼?好香。”
冉風一愣,随即笑道“你醒了,做的魚。”
謝海安的眼眶有些濕,盤子裡的魚,色相當的誘人,上面淋着金黃色的醬水,炸得外酥裡嫩的魚鑲嵌在濃稠的湯汁中,配着金黃的土豆和翠綠的西蘭花,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謝謝你,冉風。”
冉風輕笑,用手肘頂了頂賴在自己身上的大狗“别說這些,要謝我一會兒就多吃點。”
“嗯。我都吃了。”
“你也别都吃了,給我留點。”冉風拍了拍腰間越掙脫越緊的手“醒了,别膩歪了,吃完飯還得去瑞明呢,我現在是你老闆,你無故曠工我會扣你工資的。”
謝海安卻并沒有松開,反而在冉風的脖子處蹭來蹭去,昨天的痕迹消下去不少,卻還是有幾處紅印印在他的脖頸和鎖骨“别扣我工資,我還要養老婆。”
清晨本身就是男性欲望的高發期,再加上謝海安沒有章法地亂蹭,冉風身上漸漸燥熱了起來,他轉過頭,捧住了謝海安的臉頰,輕輕舔了一下。
兩人還未繼續更進一步溫存,謝海安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怎麼會有人給我打電話,還是這個點。”
謝海安松開冉風,走過去看了看,竟然是陽強彪,他有些疑惑。
“陽叔?”
“海安啊。”陽強彪的聲音有些猶豫,和他往日裡風風火火發大嗓門有些不同。
“怎麼了陽叔,什麼事?”
“咳咳,也沒什麼事,就是你挺長時間沒來了,你李姨和果果都想你了。”
謝海安的眉頭擰了擰,他下意識地看向冉風,抿了抿唇“陽叔你有事找我?”
“呃。”陽強彪那邊吞吞吐吐“沒什麼事,就是,就是你沒事的時候來家裡坐坐呗。”
謝海安的眸色沉了沉,他心裡隐隐有感覺,這件事和謝飛有關。
“晚上吧,我下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