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就不靈了。”謝海安神秘兮兮的,冉風笑笑也未在多問。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時候更險,太陽升起來了,比早晨的時候更加毒辣,曬的冉風的臉有些發白。
“累了嗎?要不要歇會兒?不要中暑了。”
謝海安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冉風,冉風點點頭。
謝海安将外套脫下平鋪在半山腰槐樹下的石頭上,冉風坐在他身側,石頭不大,兩個人的肩膀貼在一起,冉風的手臂有些涼,貼在謝海安的手臂上,格外舒服。
樹蔭成片落下,遮蔽了些許暑熱,偶爾微風夾雜着黃鹂的叫聲吹來,帶來一絲涼意。
冉風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謝海安側目看去又瞬間移開眼神。
這個電話冉風沒有接。
“附中是不是壓力很大,馬上暑假了,暑假結束上高三,你是不是就沒有這麼閑了。”謝海安沒有問電話的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冉風閑聊。
“或許吧。”冉風有些心不在焉,視線不遠處叫賣的小車,上面蓋着厚厚的棉被,是賣冰棍兒的車。
“想吃嗎?”還未等冉風回答,謝海安三兩步跨下台階去買了兩個冰棍兒回來遞給冉風。
冉風面上似乎有些猶豫,他頓了下接過謝海安手中的冰棍兒,輕聲說了句謝謝,小心地拆開包裝紙。
這種老式冰棍兒謝海安從小吃到大,包裝外側是紙做的,裡側刷了油膜,包裝紙看起來十分複古。
“你要是有不會的題,可以随時問我。”
“那樣會不會太打擾你。”謝海安咬着冰棍兒,嘴裡的話有些含糊。
“不會。”冉風吃得比較慢,冰化得很快,盡管他很小心,化了的冰水還是沾在了他的指尖,很黏,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謝海安從口袋裡撕開一張濕巾,自然地給他擦幹了手指尖沾染的液體。
冉風垂着眼,抿了抿唇“周末你都在家做什麼?”
“打球,打遊戲,寫寫作業。”謝海安把濕巾和自己的冰棍包裝紙團在一起“你的我也幫你丢掉呗。”
“我一會自己丢吧。”冉風吃了幾口,冰棍化的越來越快,他有些為難,他并不能吃很多冰的,但是這是謝海安給他買的。
“是不是吃不了了?”謝海安看着越化越快的冰棍,又扯出一張濕巾遞給冉風。
“吃不了給我吧。”冉風的耳廓有些泛紅,謝海安自然地接過他手中化了一半的冰棍塞到嘴裡。
吃完謝海安才後知後覺這樣的行為過于暧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冉風找補道“你别介意,我們平時關系好都會換着吃零食。”
冉風用濕巾慢慢地擦着手指,他的喉嚨滾了滾,輕聲開口道“你和那位朋友平日裡也會換着吃嗎?”
“哪位?”
“很高的那位?”
謝海安想了想“你說陽鵬?他可不像你吃東西這麼斯文,我倆有東西都是搶着吃的。”
“周末可以找你一起去自習室嗎?”
“啊?”謝海安撓撓頭,這話題轉換得也太快了“可,可以,讀書還要去自習室呀?那多麻煩。”
冉風沉默不語,謝海安怕他誤會自己不願意去,趕忙解釋道“我沒去過自習室哎,不過你要是不介意周末可以來我家一起看書。”
“可以嗎?”冉風擡眼。
“當然可以。”
兩個人又休息了會,便往山下走,一路上謝海安的話很多,大多時候冉風總是淺笑着回應或是嗯幾聲。
謝海安并不覺得冉風沉悶,反而他偶爾淺笑時的那個小小的梨渦,讓他有些心動。
返程的時候冉風家的司機來接兩個人,把謝海安送回了家。
回到家的謝海安依舊籠罩在巨大的愉悅裡,他感到頭腦有些發昏,多日前他還很膽怯甚至連冉風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今不僅一起出去玩,還相約了周末一起寫作業。
謝海安想,他們應當是朋友了吧。
當天夜裡謝海安罕見的失眠了,不知道是因為白日太過亢奮的關系,還是太期待下一次和冉風見面。
謝海安輾轉反側,總是會反複想到和冉風相處的一些細節,折騰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入睡,睡夢中竟然還是與冉風一同爬山。
第二天,謝海安頂着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學校。
蔣旭真見到他瘋狂地笑他“安子這是又去哪英雄救美去了,頂了雙熊貓眼來?”
謝海安趕走了煩人的蔣旭真趴在桌子上補交。
第一節課是老班的課,班主任宣布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消息。
再有一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
班級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謝海安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張蘭和謝飛平時都比較忙,對謝海安的教育理念一直都是佛系管理,隻要他品德上不長偏,成績盡力就好。
一整個上午,謝海安的精神都不太好,有些困,最主要是心裡總是想冉風。
謝海安感覺自己病了,總是恹恹的,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安子,你到底咋了呀?”蔣旭真看謝海安這個樣子,也認真了不少。
謝海安擡了擡眼,心裡煩得厲害“相思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