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哥……”甯尋弈站在齊元霜身後,支支吾吾應了一聲。
甯善淵瞥了眼陳方旬,那番關于白月光的陳述再一次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毒舌愛批判人,聲音懶散漫不經心,好奇心還很旺盛……
那個一時間想不起來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齊元霜和陳方旬是什麼時候有關系往來的?
陳方旬甚至要為了等他回心轉意結婚,守身如玉保持單身那麼多年!
甯善淵的臉色愈發難看,卻因齊元霜那句充滿嘲諷的話強行穩住情緒,沉聲道:“你來做什麼?”
齊元霜那張嘴活像打娘胎裡練出來,見甯善淵那張黑臉,想都不用,一開口就是刻薄的話:“怕你氣炸了心梗,還能給你做個急救。”
甯善淵:“齊元霜,你這是連嬸嬸都不管了!”
齊元霜冷笑道:“你們甯家的事,本來也輪不到我一個拖油瓶外姓人講。如果不是我媽,誰管這便宜弟弟和你的糾葛。”
陳方旬又默默往後退了半步。
辦公室裡齊元霜加兩個甯家人現在屬于較為穩定的三個角,他是那個不穩定的第四角,很危險,容易被拖下水。
而且還會讓本就混亂的局勢變得更加複雜。
他離辦公室的門越來越近,在緩緩裝背景闆消失的時候,那三個人聊天内容也讓他把關系理順了。
齊元霜和甯尋弈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和甯善淵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甯尋弈對甯善淵這位長輩疑似有不可言說的心思,齊元霜應當是被母親叮囑管好弟弟。
這才有他們三個對峙的局面。
陳方旬有時候覺得自己見得世面還是少了。
他是真覺得老闆們閑的發慌,他們玩倫理狗血大戲的時候,總有他這樣的倒黴蛋負重前行。
離門口還有一步,陳方旬往後撤一步就能走人。
“我準備訂婚了。”甯善淵望向躲在齊元霜身後的甯尋弈,冷淡道。
甯尋弈眼眶蓦地紅了,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哥,我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說。”
“為什麼一定要揭穿一切。”
他的聲音發着抖,深吸一口氣後沒頭沒腦問道:“你要和你的助理訂婚嗎?”
齊元霜睜大眼,猛地回頭看向身後沉默不語的陳方旬。
甯尋弈那句話像是引爆線,讓本就如同易燃物的氣氛直接炸開。
陳方旬驟然對上三雙情緒各異的眼睛,臉上挂着的淺淡笑意在沉默裡逐漸消失。
難道真的要讓他給自己胡編亂造的白月光再加上點什麼狗血因素嗎!
“是他嗎?”甯尋弈看着陳方旬,問道。
甯善淵面容緊繃,沒有開口。
他的視線落在看向陳方旬的齊元霜身上。
陳方旬那個思念已久,苦戀的白月光就在這,他又要如何同甯尋弈說出斬釘截鐵的“是”?
克己複禮,謹言慎行,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皆是如此,怎麼敢開口棒打鴛鴦?
但他在這一刻卻産生了格外惡劣的念頭。
如果他說是,陳方旬不會反駁,他知道他這位助理的性格,隻會順從的配合他。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詭異的沉寂。
沒有人選擇先開口,做打破沉默的那個人。
先開口的那個人搶占先機,說出的話會決定接下來談話的風格和走向。
陳方旬的眼神在他們之間不動聲色遊移。
察言觀色的本領在多年的酒局與打工生涯間練出來,他觀察着這幾個人的反應,注意到甯善淵的視線落在齊元霜身上,而齊元霜看向他的眼神裡帶着的驚訝時,某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甯善淵難道對齊元霜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心思嗎?
他雖然不擅長處理情感問題,但在何思言對他做出這種評價後,他就看了很多情感博主和偶像劇,稍微提升了一下自己面對這類問題的敏銳度,更别提還有一堆緻力于搞三角戀的雇主們。
甯尋弈和甯善淵的混亂關系在前,也讓他一時間陷入了先入為主的判斷。
甯善淵看向齊元霜的眼神很複雜,對眼神進行情感剖析,他能得出那是一個類似愛而不得眼神的結論。
他們倆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應該沒有問題。
三角戀放一個家裡就夠了,帶上無辜路人并不合适。
陳方旬一瞬間在腦子裡組織成功語言,又出于自己某種忽然降臨的、可能與白月光有幹系的直覺提示,話到嘴邊一瞬間修改了部分用詞,率先打破沉默,奠定整個談話走向:“小甯少爺,甯總的确有訂婚的意向,方才正在詢問我訂婚儀式的策劃方案。”
“甯總心有所屬,我也很希望他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他忽視甯尋弈通紅的眼眶,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說道。
他的雞湯系統再一次激活,以甯善淵應當勇敢追求心中所愛,對方也會給出回應為中心,簡要陳述了一番鼓勵式言論,最後不忘提一下捏造的白月光,加強一下人設。
“我在等待那個‘人’,甯總也會等到的。”
陳方旬對那三人認真道。
甯善淵平靜地看着他,心底卻劃過一絲苦澀,他看向陳方旬,開口道:“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