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序進江時融辦公室給他彙報收尾工作。
他站在江時融辦公桌前,江時融輕易可以看見他清減的身形,原本定制裁剪的西裝都空了些,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這次收購韓氏的計劃,談序從頭跟到了尾,工作實在太忙,費心又費力,體重便快速滑鐵盧,臉頰上的肉都少了,最後江時融不得不縮減了談序夜晚的活動。
是以,談序更是看到了江時融這次收購韓氏的決心,他竟然連性生活都放下了!
談序晚上的活動沒了,白天便更加努力。
江先生都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他一定不能讓江先生失望。
談序彙報完,等江時融的指示。
江時融點點頭,對他說:“這段時間辛苦了,從明天起休息一周。”
談序聽到江時融的慰問,心裡高興,面上卻沉穩的應是,退出去安排今晚的慶功宴。
江氏的慶功宴定在公司附近一家高級會所,江時融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開會講話,便略過了這個環節直接開始狂歡。
他露了個面就走,談序卻留到了半場。
會所在32樓,談序倚在陽台欄杆上,32樓的風景和66樓又不一樣。
“在想什麼?”商參落拿着杯紅酒走過來和談序并肩看外面璀璨的燈火。
商參落舉着紅酒杯和談序見底的酒杯碰了下,半是玩笑半是恭維道:“談助這次是真的揚名了,江先生豪氣啊,拿這麼大個項目給你練手,江家旁系小輩都沒這個待遇吧?”
談序這次在韓氏收購案中大放異彩,累的确是累,但他的收獲更多,以他這個年紀難以企及的人脈和閱曆,他現在都擁有了。
談序對商參落的話不置可否。
商參落喝了一下午的酒,現在卻有些醉了,偏頭看談序,昏暗夜色好像為他披上了一層神秘面紗,在月光下影影綽綽,燈火倒映在他眼中,便是凡俗的星空。
漂亮到連頭發絲都足夠耀眼,并且可見以後會更閃耀,因為他背後有一個閃閃發光的金主......或者叫戀人。
她突然問談序:“你和江先生在戀愛嗎?以後會結婚嗎?”
談序看着商參落臉上的微醺,問她:“你以什麼身份問這些問題,同事還是朋友?”
商參落回答:“當然是朋友,隻是同事我管你死活!你要是被厭棄了,老娘還能上位做助理部的一把手!”
談序聽到她的話,短促地笑了下,片刻後平靜地說:“我不知道,這些從來不由我決定。”
商參落聽他說得心都酸了,仰頭又灌了一口酒,才緩過來,說:“一個男人,對伴侶最高級的愛,不是百依百順,把他寵成小王子,而是教會他怎麼在這個鋼筋叢林中生存,怎麼狩獵。托舉他,成就他。”
商參落看着談序的眼睛,道:“由此看來,江先生對你怎麼不算愛呢。”
談序心一顫,眼神有瞬間的迷茫,他從沒有想過那麼多,隻是江時融要他做什麼,他就回去做,并且想盡一切辦法做到最好。
他将江時融的話奉為圭臬,江時融的要求就是最高指令。
卻極少去探究此間深層含義。
迷茫過後,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像星星落在了他眼中,他認真地看着商參落問:“真的嗎?”
要是平時商參落一定不會說太過絕對的話,尤其在上回戒指事件被打臉後,可現在她被酒精充斥的大腦充滿情緒化的符号。
于是她用力點頭,說:“當然!你談過幾個,姐從初中就開始早戀,聽姐的,他絕對喜歡你!那麼大的項目啊!姐告訴你,項目在哪裡愛就在哪裡!”
談序嘴角翹起,即使抿嘴也有些壓不住,都說旁觀者清,那商參落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于是,對于接下來同事們敬酒,談序來者不拒。他一向不愛喝酒,這次的反常讓整個助理部都興奮起來,能喝的不能喝的都要上前敬一杯酒。
其他部門也有人大着膽子上前敬酒,不出一個小時,酒量極佳的談序就醉了。
他腳步淩亂,差點左腳絆右腳跌倒,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镖不知從哪裡出現,扶着談序要走。
談序擡頭,雙眼迷離地看着保镖,口齒模糊地問:“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早上還打過照面,互相點頭示意的·江時融貼身保镖無語,拿着電話對手機那頭的江時融說:“江先生,談助醉了。”
“好的,我現在就送他回來。”保镖恭敬地應聲,想要帶走談序。
但談序将自己胳膊從保镖手中抽出,抱臂,一臉嚴肅地說:“我哪兒都不去,我不認識你。”
樣子看着還挺唬人,但周圍也有人認出了這是江時融的保镖,大着舌頭和談序說:“談助,這、這是江先生的保镖!”
“胡說!”談序呵斥,“江先生的保镖,沒有不戴墨鏡的!”
就是怕談序認不出自己才摘下自己墨鏡的保镖:“......”
他沉默片刻從善如流從懷中掏出墨鏡戴上,冷靜地說:“談助,跟我走吧。”
談序看着他戴上眼鏡,眯起眼,仔細打量了片刻,又斷然拒絕:“不,你嘴角沒有痣,你不是江先生的保镖!”
保镖:“......”
嘴角有痣的是他們隊長。
面對酒鬼,他好無助。
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和同事一起完全可以将談序架走,但這樣幹,他估計明天就能下崗。
無奈,隻能重新給江先生打電話,說明情況。
“把電話給談序。”電話那頭的男聲平淡威儀。
保镖立馬道:“好的。”
将手機舉到談序耳邊,談序還抱着臂,見手機到自己耳邊,下意識“喂”了一聲,這一聲拖長了尾音,即使主人面目嚴肅,聽起來卻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