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雪地裡的精靈!”
談序聽見威利爾感慨,不用問也知道他說的是誰。談序吝啬的餘光分給旁邊屏幕,看了眼白涵書。
嗯,還不錯。
他又收回視線繼續看江時融。
威利爾卻注意到他看了眼白涵書,立馬熱情地跟他說:“你也覺得白小姐滑得很好吧!我很少在雪場看見如此...”
威利爾思考了一下才想到一個成語:“如此身手矯健的淑女!聽說她和江先生是摯友,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呐!”
威利爾誇贊白涵書時還不忘帶上自己老闆,随即想到什麼又有些遺憾地說:“很遺憾白小姐不喜歡賽車,不然我們應該能更早遇到。”
威利爾回憶起第一次遇到江時融。
談序已經聽過這個故事,不由也有些出神。
威利爾是在21歲那年遇到江時融,那年江時融18歲,剛成年不久,擁有了合法身份飙車,毫不猶豫跑去德國不限速高速。
他騎着自己的愛車——應該是那輛談序少時見過的黑白色改裝哈雷,疾馳在公路上,不停超越四個輪子的跑車,像一個瘋子。
玩摩托和玩跑車的人經常互相鄙視;玩跑車的人覺得玩摩托的是不要命的窮鬼,玩摩托的覺得玩跑車的是裝逼的慫包。
而對于那些被江時融超車的跑車黨,理所當然覺得是莫大的恥辱,但沒幾個真敢踩下油門和江時融競速——因為江時融太快了,快得好像跟其他人不在一個次元。
摩托不同于跑車,安全措施隻有身上穿的那套賽車服,在那樣的高速之下翻車,絕大多數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亡。
留個全屍都算幸運的。
所以“那個騎着黑白改裝哈雷的瘋子”很快在那一片出名,很多人慕名前去膜拜或者比試,威利爾也是其中一個。
他是地地道道的跑車黨,這位灰發藍眼的歐洲紳士,覺得騎兩個輪子的都是野蠻的暴徒,而那些輸給江時融的跑車黨被他稱為廢物。
威利爾開着法拉利标志性張揚的紅色,志得意滿傲慢地前去,然後深受打擊,翻車而歸。
——他賽前話太多,被江時融在賽道上耍了,被摩托别導緻不得不撞上護欄。
在他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嘴裡還大罵江時融“瘋子!瘋子!瘋子!”
他減速所以現在出車禍的人是他,可他要是不減速,那死的人就是江時融了,那個瘋子是在拿自己的姓名跟他賭!
更該死的他竟然讓那個人賭赢了!
威利爾養了兩個月的傷,他也在醫院罵了整整兩個月的瘋子,結果出院後他發現自己對汽車換上了PTSD,當汽車行駛速度在120邁以上後,他會出現明顯的胸悶氣短、呼吸不暢、大汗淋漓的情況。
威利爾深受打擊,在心理治療無果後,竟然跑去中國找到江時融咒罵譴責。
誰也不知道江時融在看到一個白男一把鼻涕一把淚在自己面前哭訴指責時的心情,隻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他們意外成了朋友,江時融把自己在歐洲的部分固定資産,包括酒莊、雪場和房産交給威利爾打理并支付了高昂的薪酬和部分分紅。
當然,以上是易居巡告訴談序的版本,和威利爾的版本有很大出入。
在威利爾口中,他和江時融見面的第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而自己最後惜敗于江時融,但他們因賽結緣,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誰的版本更接近真實情況顯而易見。
威利爾一番回憶,最後總結:“要是白小姐也喜歡賽車,或者當時我去找江時多在中國待一段時間,說不定能早點遇到白小姐。”
他的語氣中是滿滿的遺憾:“你知道的談,我一直想找一位東方的女友,你們神秘的東方國度的女孩子像瓷器一樣精美溫柔!”
“當然,比起我見過的絕大部分東方女孩,你更像瓷器一些,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女孩子。”威利爾看着談序白淨瑩潤的臉下意識說。
他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話:就算談序是女孩子,他也不會去跟江搶人,比起對汽車的PTSD他對江這個人的PTSD大概更嚴重些。
談序卻好像知道了他的未盡之言,笑了笑,這笑容精美卻沒有多少溫度,像芬蘭的雪一般,他說:“你當時見到白小姐也無用,那時候,他們應該在談戀愛。”
威利爾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随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監控屏幕,又看談序,來回幾次,才誇張挑起眉毛,張嘴:“Oh my god!”
他看向白涵書屏幕時的目光,一下少了愛慕,多了一些...敬重?
談序好笑,看出來威利爾先生的創傷後心理障礙十分嚴重了。
他們說了這會兒話,那頭江時融幾人已經從雪道上滑完了,高級雪道從山頂到山腳,也就是初級雪道之處。
談序起身,和威利爾一起坐雪橇又返回初級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