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了個藍色的塑料椅坐在空調對面,一隻手拿着綠豆冰糕一隻手拿着書,原本躺着的姿勢因為這個噴嚏給坐直了。
是不是有人在想我哦……
婁雲齊被他趕到了餐桌上寫論文,這一下聽見他孔哥打噴嚏,心底的小揪揪就不禁冒了出來。
“孔哥?”
“嗯?”孔時逸聽他喊自己,悠哉悠哉答道。
婁雲齊保存文檔,邊說邊走向客廳,“是不是要生病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不吹空調了吧。”
說罷,一把拿起茶幾上的遙控闆,咔哒一下将空調給關了。
孔時逸看着呼呼兩下就慢慢合上的空調,強忍着不翻白眼。
生氣是魔鬼,生氣是魔鬼,他還是小孩兒,他還是小孩兒……
“也行,既然你對我有那麼大意見,那我……”孔時逸慢吞吞地從自己的椅子裡站起來,趿拉着拖鞋走上樓,“就回房間裡吹好了。”
婁雲齊:“……”無語。
孔時逸當然不隻是回房間吹空調了。
他将剛剛思索好的靈感記錄在電腦中,臉上的笑意再沒泛出半點。
“……青年将軍身披戰甲,高舉旗幟 ,将城池上敵軍的褐旗給替換下來……”
“……像是要塌下來一般的厚烏雲被金光撥開,照在流血漂橹的戰場上……”
“……直到……”
……
周一,家裡該上學的上學,該報道的報道,偌大的屋子裡就留了個穿着睡衣頭發亂翹嗦着面看手機的孔時逸。
要不是今天在本市有簽售會,他這會兒壓根兒就爬不起來。
昨晚上孔钰楚上晚自習去了,婁雲齊寫論文寫入了迷,孔時逸寫小說寫入了迷,都忘了要吃飯這茬兒了,還是孔钰楚放學回來一個一個挖出來喊出去吃宵夜的。
孔時逸随便穿了件白色短袖套藍色七分袖襯衫,套了條白色褲子加白色闆鞋,頭發蓬松散落在額前。他站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心想這麼打扮還挺高中生那回事兒的。
趕到會場已經是十點的事情了。他戴着白色口罩,在會場助理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旁邊坐着一個言情小說作者,另一邊坐着遊伽。
遊伽一見他眉眼彎彎,“喲,君老師,幾天不見怎麼更年輕了?”
旁邊站着幾個等着簽名的讀者也跟着遊伽起哄喊“君老師”。
孔時逸這幾秒内尴尬癌都來回犯了好幾遍了,“魚老師好,大家好,排好隊啊,注意安全。”
“好哒~!”衆人異口同聲道。
他匆匆打開筆蓋,然後詢問讀者想要什麼to簽。
排到一個穿着粉色Lolita的讀者的時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簽什麼to簽呢?”孔時逸問道。
“那個君老師……就是……”面前莫約一米五五的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對象呀?”
孔時逸怎麼也沒想到人家憋了半天憋個大招出來。
本來不能過于深挖作者三次元生活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可耐不住旁邊遊伽聽見後也開始起和:“就是,我們君老師有沒有對象呀!”
孔時逸滿頭黑線。
“沒有沒有沒有,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新文有在寫嗎?”
“還沒還沒。”作為求财君,他當然沒開新文了。
“君老師下一本要寫什麼呀?”
“不知道不知道。”孔時逸在to簽後面畫了個小愛心。
“君老師,京老師今天更新嗎?”京老師就是孔钰楚。
孔時逸一聽,茫然擡頭,“她開新文了?……不是,你家京老師連載,擱我這兒催啥?”
“害那不是你們是一家人嘛……”
雖然後面還有問得離譜的,但是都沒有這個讓孔時逸印象深刻。
尤其是某魚老師還在旁邊添油加醋。
“兜兜!你老婆呢!”
孔時逸一聽報複的機會來了,立馬附和,“魚老師,怎麼沒見你老婆呢~?”
遊伽也戴着口罩,隻能透過那雙眉眼看出她的笑意更深,“我老婆還在深造呢,倒是君老師,怎麼還沒對象呢?”
他真後悔自己開這個口。
簽完後,孔時逸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換了個殼兒了。
[。:今天和導師一起吃午飯,你自己記得吃,别忘了。]
負責人在臨近收尾的時候讓簽售會的作者們都留下來吃個飯,孔時逸看着手機裡的最新一條信息,便也答應了。
這桌人沒幾個熟悉的。遊伽半道兒被溫觐接走了,孔時逸覺得自己更社恐了。
想着反正都是吃這頓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坐這一桌名氣最高的還是要屬孔時逸,畢竟寫了十年完結了十多本書,好幾本大爆款,歸來仍是二十多歲的青年。
起初大家都很拘束,孔時逸也隻是官方微笑客套兩下,不知道突然誰發起了新話題:
“诶,你們看白描老師在國外當編劇的那個新電影沒?”
白·孔時逸·描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