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無限流是一個很費勁兒的事,不僅要作者腦洞大,題材新穎,還要有跌宕起伏的劇情。
主視角程勻舫雖有個老套的開頭而且巨高,但有着氣死人的情商。另一位主角霍譯雖然操作很騷情商很高,但性格确實說不上好。二人相遇的第一個副本,對,孔時逸打算開篇直接寫兩人相遇的第一個副本,前有程勻舫展現超高心算能力,後有霍譯背化學公式做土炸//彈炸古堡。
古堡主人吱哇亂叫,黑色影子也吱哇亂叫,程勻舫長籲一口氣,霍譯滿腦子旁邊這人有病。怎麼有病呢?自己做個土炸//彈,旁邊這人還要算能夠爆//炸的概率,還特麼精确到小數點後兩位——數學學瘋了吧這人?
孔時逸埋完了整個大綱的線,而副本才構思完了這一個。婁雲齊回宿舍的時候,就見人敞着腿支着下巴單手在電腦鍵盤上打字。
“白老師又準備開新文了嗎?”婁雲齊将黑色大衣脫下,露出裡面穿着的黑色西裝。他将手裡的外賣袋子放到孔時逸的桌子旁邊。
孔時逸瞥了一眼又繼續盯着電腦屏幕,“白老師休假中,君老師在上班。買的什麼?”
支着下巴的手伸去扒拉袋子。
“買了豆漿和羊肉粉,随便吃點兒,要吃午飯了,”婁雲齊将袋子裡的方便盒一個個擺出來,“方老頭說胡教授也來了,讓你和他對接一下申請要用的資料。”
孔時逸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繼續碼字了。
婁雲齊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屏幕上慢慢變長的字條,沒說話。
孔時逸感覺這人這會兒忽然變得怪怪的,擡頭與他對視時,就望見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怎麼了?等我把這段寫完就吃。”
“哥,”婁雲齊将自己床下的椅子拉過來坐在孔時逸旁邊,“我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
打字的人手一頓。
“男……男朋友啊?”孔時逸一瞬間忽然對這個詞陌生起來,“怎麼了?”
“男朋友是不是應該親昵一點?”婁雲齊望向他。
孔時逸:“?”
“男朋友是不是能牽牽手?”
孔時逸:“?”
“是不是能親親,抱抱……”
孔時逸雙手都舉了起來,在空中連連擺動,“等等等等等等,太快了吧哥子?”
婁雲齊挑眉。
“不是,嗯,我是說……”孔時逸覺得寫大綱都沒這麼費腦筋,“男朋友,男朋友。”
得到身份認證的婁雲齊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孔時逸一邊吃早飯一邊反思自己作為男朋友有多失職,于是出了公寓,他開始上交反思結果。
婁雲齊揣在兜裡的手被他扒拉出來,十指相扣,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孔時逸出門穿了一件駝色大衣,衣兜很深,裝下兩隻手綽綽有餘。
婁雲齊滿頭霧水,低頭貼耳詢問:“怎麼了?”
“沒什麼,”孔時逸腰闆挺得老直了,“履行男朋友該履的職責。”
他表面上看着覺得這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一抹紅已經從臉頰蔓延到耳根了。
婁雲齊看破不說破,捏了捏孔時逸溫熱的指頭,另一隻手打字聯系胡教授。
胡教授是全國作家協會的什麼幹部,什麼幹部婁雲齊并不是很清楚。他寫的文章自成一派,文筆沒得說,銷量很不錯,在網上是個很出名很搞笑的小老頭。
胡緣臻看上去比方敏垣要大上好幾個年頭,兩鬓花白,頭頂還勉強看得過去,矮胖矮胖的身材就像跳來跳去的小湯圓表情包——如果胡教授他老人家跳得動也願意跳的話。
“啊……你就是白描?”胡緣臻眯着眼,打量着面前二十六七的年輕小夥子,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孔時逸微微颔首,眉眼彎彎,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久仰了,胡老師。”
孔時逸是真的喜歡胡緣臻的文,甚至還借他書中的話在小說裡引用。
看過胡緣臻的文,大概都會覺得這個小老頭子應該是一個随性灑脫,滿腹詩書,文質彬彬的人。
打個折子,看過他在網上的那些采訪視頻,倘若你不說他是個教授,不說他是個寫書的,就會覺得他是個罵街老大爺。
這不,得到确定的答案,胡緣臻開口就是一種植物,“那麼年輕寫那麼牛逼的文,後生,是這個啊。”說罷,他對着孔時逸豎起了大拇指。
孔時逸是個社恐,最怕的就是社交恐怖分子,而胡緣臻好像剛好就是社交恐怖分子。
“來來來來,”他掏出智能手機,打開微信,設置的字體大小賽的上花生米,“我把你拉進群,裡面都是寫書的,他們保管是喜歡你的。”
孔時逸眨眨眼,擰頭望向旁邊站着的婁雲齊。
他倆進了這棟樓之後就沒再牽手了,一個是怕影響人家校園風氣,二是孔時逸和婁雲齊實在是讨厭别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孔時逸望向婁雲齊的意思是自己的手機還在他兜裡,婁雲齊卻理解成他犯社恐病了。
胡緣臻看着倆小年輕大眼瞪小眼的,一頭霧水。孔時逸怕小老頭幹站着尴尬,直接上手在婁雲齊兜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掃碼加群一氣呵成。
婁雲齊看着孔時逸手裡掏出來還熱乎的手機,一臉“原來是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