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惬意的生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孔時逸甚至還能無聊地分析為什麼能過得如此惬意。
其一,社會穩定和諧,無負面大事件發生。其二,家庭經濟條件好,能夠在内卷嚴重的大城市立身。其三,家庭關系和睦,親人與親人間無矛盾發生。其四,帥氣逼人的婁雲齊同志特别讨孔時逸歡心。
杏花果真是一夜便開了。孔時逸一早推開二樓的木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繁花。
天氣已經轉熱了,婁雲齊穿着白色棉短袖,套了個黑色沖鋒衣,背着黑色的書包站在樓下,眺望着樓上賞花的人。
“诶喲,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孔時逸忽然便想到了這句詩,“我家小婁得去上學啦。”
“路上注意安全,早課别遲到啊!”
婁雲齊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今天是周六。孔時逸想,每天早上匆匆忙忙地去上學的孔钰楚肯定沒注意杏花都開了,中午又留校,于是他決定下午點杯奶茶去接人回家。
現在他出門,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都有意識地戴帽子或者戴口罩了。大男人什麼的是不怕曬的,但老是被認出來當着大街上喊他“求财君”什麼的他真的很尴尬,能用腳趾摳出三室兩廳的那種。
還沒走到校門口,就在旁邊的小吃店碰到了那電杆猴。孔時逸假裝沒看見,壓低帽檐就匆匆走了。
R大的都那麼閑嗎?沒見婁雲齊那麼閑啊?孔時逸一邊走一邊在心裡腹诽。
等他在人潮中看見孔钰楚,迅速上前一溜煙就把人拉走了。
“哥?”孔钰楚疑惑,“你怎麼想起來接我了?”
孔時逸聽聲音就能感覺出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家裡花開了,帶你回去看。”
孔钰楚向後看,落後自家哥哥一小截,又快步跟上,“我早上看見了。你跟小婁哥吵架了?”
“沒有,”他說這話的語氣倒确實是像吵架了,“心情突然有點不好。”
推開栅欄門,滿地黃花飄然而起,随着和風在地上打了一個小旋。
婁雲齊回家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見孔時逸回家,他站起來徑直走向孔時逸。
孔钰楚看倆人這表情,心裡想道:看看看看看,我就說兩個人吵架了吧?
結果他哥跟沒骨頭似的直接環手吊在了他小婁哥脖子上,一股子撒嬌味兒,“煩死了。我要吃裙帶菜煮蛋湯。”
婁雲齊輕輕“嗯”了一聲回應。
在場第三者:閉眼,捂臉,直接回房間。
吃飯的時候孔钰楚說晚上要出去玩兒。
“跟那個猴兒?”孔時逸問道。
孔钰楚始終想不明白她哥為什麼從來都不正經叫房梁宸的名字,“嗯,他說要跟我說點兒事。”
“什麼事不能在手機裡說。”婁雲齊擡眸看着孔钰楚。
孔時逸跟着附和表示同意,“就算實在想去呢,記得在天黑之前回來,手機定位别關,我要随時監控你的實時定位。就算他是你什麼男朋友……就算他是你女朋友我也不放心。”
孔钰楚五官扭曲,“什麼男朋友女朋友的。”
“哦,還有,”孔時逸把自己吃空的碗遞給婁雲齊,“給我穿正常點兒,别出去放飛自我。”
“我不。”
孔時逸微微皺眉,正要說教孔钰楚,一碗剛打的飯被遞了過來,槍口瞬間轉向婁雲齊,“不是,給我盛飯幹什麼?我要喝湯啊!”
婁雲齊在沉默中将飯倒進了自己碗裡。孔钰楚在旁邊狂笑,并表示你們這對夫夫真的毫無默契可言。
孔钰楚在自家哥哥的強烈要求下,裙子沒穿成,胳膊腿兒都沒露成,還被蓋了個帽子,穿得十分日常。
活爹一号走之後,家裡就隻有活爹二号和他了。
杏花開後,整個院兒裡都是淡淡的花香,微風一起,花瓣都能揚多高。雖然這好看,但不打掃的話粘在石闆上很難清理,于是倆人的飯後活動變成了掃院子。
婁雲齊提到他們學校下周有籃球比賽,和隔壁建築系的打,問孔時逸想不想去看看。
“啊?你要去打籃球?”孔時逸停下了手裡的大笤帚,“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打籃球呢。”
“要參加,”婁雲齊晚上這頓飯吃得太撐,說話都有些懶洋洋的,“這段時間你沒什麼事,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都要二十七的人了,能被人拐了不成?”孔時逸一隻手立着笤帚,一隻手叉着腰,“诶話說這天都黑得差不多了,活爹怎麼還沒回來?”
路燈已被點亮,映照着新抽出的嫩綠的新芽,斑駁樹影被投到牆壁上,就像那句詩所說:風移影動,珊珊可愛。
兩人已經把院子簡單清掃完了,躺在客廳沙發上,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兩人至今沒有将關系發展到更近一步,當事人之一的孔姓男子是不喜歡,另一位當事人婁姓男子卻有一種不急的感覺。
雖然兩人經常擦槍走火。
孔時逸實在不放心,孔钰楚的手機常常不是靜音就是振動根本打不通,他打開手機的定位系統,卻發現孔钰楚現在正在一家酒店裡。
孔時逸心裡一咯噔,叫上婁雲齊就趕往那家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