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雌崽已經無心他顧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抱了一夜的白蛋裂開了,而且裂紋越來越大,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動着。雌崽緊張而期待的等待着,不久,蛋殼完全破裂,一個和他一樣黑發,皮膚像月光一樣皎潔,身量比他略小的小雄崽露了出來。
雄崽剛出來眼睛還閉着,過了一會兒才睜開,露出一雙水潤潤,像寶石一樣透亮的黑眸。這雙黑眸呆呆的看着身旁雌崽,本能讓他知道他是可以親近的。雌崽看着他,輕輕握住他的小手,他隻敢輕輕的,生怕弄疼小雄崽,本能讓他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他張了張嘴,第一次發出聲音,聲音清亮,透着稚嫩:“阿哥。”雄崽眨眼看他,乖乖的跟着喊了聲:“阿哥。”聲音細細柔柔的,十分可愛動聽,惹人憐愛。
雌崽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他摸了摸自家阿弟還濕潤潤的頭發,想到自己剛破殼的情形,拿過蛋殼示意他吃。
雄崽本能咬過去,雖咬了一小塊下來,但他覺得自己牙都要磕掉了。他吐出蛋殼,抿着嘴巴委屈的看着他阿哥。雌崽疑惑的看向蛋殼,又看向阿弟。小雄崽趕忙搖頭,雌崽看懂了他的意思,自己咔嚓咔嚓把蛋殼吃掉了,然後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好像變結實了點,樹洞外的動靜也漸漸變小了。
他摸摸雄崽的頭發,示意他待着這裡等着,然後就爬了出去。很快,他抓了一隻小兔子和一條小蛇回來,拿到他面前。小雄崽試探的咬了一口,很快吐出來,搖搖頭表示拒絕。雌崽開始有些憂心了。他将自己捕食過得所有小動物都抓來一隻,拿到雄崽面前,但雄崽一隻也不吃。
看到小雄崽因為饑餓無力的蜷縮在一邊,雌崽心髒都縮緊了。突然想到什麼,雌崽抓住一隻小兔子用力撕扯開脖頸,鮮血順着傷口流出,他示意小雄崽喝血。小雄崽感到有點惡心,但饑餓促使他湊上去,就這樣喝一口吐一半,他感覺有點飽腹,就不願意再喝了。
小雌崽見他這樣,心中難受,這種心疼的感覺他現在還不懂,但不妨礙他努力出去找吃的。小雌崽封閉好樹洞,然後他試了很多以前沒試過的,觀察着其他小動物都吃些什麼,他連青草都試着啃過,最後找了些各種各樣的小蟲子,蘑菇,酸澀的水果。小雄崽一樣樣試過去,軟趴趴的小蟲子雖然咬的動,但那種口感讓他感到有點惡心,不禁吐了出來。蘑菇味道奇怪,他也拒絕了,隻有口感酸澀的小果子,他覺得還能接受,吃了幾個。
見此,小雌崽終于放下心來,他見其他動物會啃的果子,會都嘗試了再一一摘回去,倒也發現了幾種能食用的果子。日子就這麼過下去,有一次,小雌崽還循着嗡嗡嗡,會飛的小蟲子發現了甜甜的蜂蜜,他帶了回去,小雄崽覺得非常喜歡,酸澀的果子蘸上蜂蜜,味道都更好。
小雄崽偶爾也會和阿哥一起出去,看看這片森林。在晴朗的白天,往上能看到蔚藍的天空,白雲,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大型鳥類飛過。即使森林昏暗,身旁間或也能看到幾朵斑斓的花朵,滿目蒼翠的樹葉,充滿生機的樣子。下大雨時,小雄崽會和阿哥一起躲進樹穴,聽雨聲。森林的生活是單調而安靜的,幸好他們有彼此作伴。
春去秋來,碧綠的樹葉化為沙沙落下的金黃葉子,讓這片森林顯得有些荒涼和凄美。天氣逐漸轉涼,小雌崽找到一種細而堅韌的藤蔓,将收集到的皮毛做成被子和衣服,所以也還不覺得冷。小雄崽穿着阿哥做的皮毛衣,正幫忙将阿哥采集的水果,堅果,蜂蜜等運回洞穴中,時不時的還會出聲鼓勵阿哥,或讓阿哥再采多點自己最愛吃的那種紅彤彤的果子。這些水果如果不儲藏起來,一段時間後要麼熟透掉落,要麼會被其他動物分食幹淨。小雌崽顯然很受用,在樹上爬上爬下的更賣力了。
小雌崽偶爾出去捕獵,雖然他也吃果子,但他發現肉食會讓自己更快恢複體力,所以一直肉食為主。而長期素食讓小雄崽身體虛弱,經常感到無力。小雌崽隻能想辦法讓他喝點血,又找來石頭将割下的肉塊搗成肉泥給他吃。小雄崽漸漸長大了點,也會吃點肉糜,但依舊不喜歡那股血腥味,一直都以素食為主。有一次,用力過大,兩石頭碰撞産生火星,直接點燃了周圍的枯葉,燃燒起來,兩蟲崽吓了一跳,幸好沒什麼風,很快就撲滅了,但那種溫暖又危險的感覺,卻讓倆兄弟記住了。之後也讓他們研究出了怎麼做熟食,但隻吃熟肉會讓自己變得無力,隻能偶爾逼着自己吃些生肉。
冬天來了,天上剛開始飄落潔白的雪花時,小雄崽還覺得很有趣,但很快越來越冷,小雄崽已經冷的不出門了,在洞穴裡蓋着厚厚的被子睡覺。倆兄弟找來一堆石頭,築了一個簡易竈台,裡面燃燒着火堆,熱量隔着石頭傳進樹洞。小雌崽填飽肚子就會回去抱着阿弟睡覺,就像當初抱着那顆白蛋一樣,隻不過這次是互相給予體溫。小小的洞穴裡充滿了溫暖,即使再猛烈的狂風,也吹不散這股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