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雌崽也不知自己跑了多遠,一個晚上過去,他已經精疲力盡了。他抱着阿弟倒在地上,摸着阿弟冰涼的手,他吓壞了,趕忙撿了一堆枯枝,又找了兩塊合适的石頭,升起火堆來。摟着阿弟冰涼的身體靠在火堆旁,良久發現阿弟身體回暖,他才放下心來,手臂仍在鑽心的疼,他卻沒空去管。地上都是雪,火堆容易滅,他抓緊時間找了幾個大石頭,搭了個簡易竈台。又挖了些雪,燒了些熱水,小心喂給阿弟。火光映射下,阿弟臉色慘白,小雌崽隻能緊緊抱住他。過了會兒,身旁傳來動靜,雌崽高興看到阿弟睜開了眼睛。
雄崽虛弱的叫了聲“阿哥”,慢慢積蓄些力氣,打量了下周圍。疑惑的看向雌崽,雌崽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已經沒有家了。”聞言,雄崽有些失落,但很快振作起來,畢竟自己和哥哥還在。想到昏迷前看到的,他摸了摸哥哥的手臂,手臂明顯還受着傷。雌崽看着他寬慰道:“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
阿哥肯定很痛,小雄崽很心疼,轉而想到那隻可惡的大家夥,憤憤道:“那個大家夥真可惡,以後我一定回來,将它抓來吃掉!”接着又輕聲道:“阿哥你得休息會兒,我去周圍找點吃的,然後我們可以重新找一個居住地。”邊說邊站起身,可還沒完全站起就虛弱的摔倒了。
雌崽接住他:“我們一起歇會兒,然後一起去找。”雄崽嗯一聲,很快便昏睡過去。再次醒來,周圍隻有他一個,他慌忙找尋,順着腳印剛走出一段,就看到阿哥提着一隻竹鼠走來。看到他快步上前,然後牽着他重新回到火堆旁。他們在這裡停留了兩天,除了那隻竹鼠外再沒發現其他食物,雌崽手臂也好多了。于是兩蟲崽繼續往前走去。路上偶爾遇到大型猛獸,他們會遠遠避開,偶爾才能捕到獵物。
小雄崽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虛弱感依舊存在,大多數時間隻能無力趴在阿哥背上。在這片白茫茫雪地上已經走了很多天了,冬天仍然沒有過去,前路渺茫。雄崽感覺自己更虛弱了,他開始暈暈沉沉,全身發冷,身體輕飄飄的,似乎要消散在這裡。
“阿弟,阿弟...”有聲音輕柔的叫着,小雄崽從昏睡中醒過來,小雄崽感覺自己被抱在溫暖的懷中,旁邊還有熾熱的火源,但他還是感到好冷,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阿哥,是你嗎?我好冷啊,頭也好暈。”聲音嘶啞,細微的快要聽不見。
更緊的摟住阿弟,雌崽心疼極了,都是他沒用,才讓阿弟吃這麼多苦。他從腦海中搜尋了所有記憶,也沒找到辦法治好阿弟的身體。他隻能用手慢慢拍撫着阿弟的背,輕聲哄道:“你吃一點東西再睡,這樣才能好的快。”
一杯溫熱的液體被喂到嘴邊,小雄崽聽話的喝了,很快他又開始意識模糊,抓住最後一點清醒輕聲問:“阿哥吃過了嗎?”直到聽到阿哥肯定的回答,他才重新昏睡過去。
沒有時間再耽擱了,雌崽雖然不知前方是否有路,但隻能拖着疲憊的身體繼續趕路,他隻能寄希望于沿着這條路一直走能走出這片森林。
又是幾天過去,雄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今天更是一整天都沒醒過。雌崽生起火堆,照亮周圍岩壁。“阿弟,阿弟...”他輕聲喊了很久,小雄崽都沒反應。發現這個岩洞的開心被恐慌代替。他看着阿弟毫無血色的小小身體,又感受着幾乎停止跳動的心髒,淚水無聲息的流淌出來,滴落在小雄崽瘦弱的臉頰上。
小雄崽嘴唇動了下,雌崽看到後在雄崽耳旁顫抖的哭道:“阿弟,你堅強下來,我們一定要活着出去,你記得嗎,你還要對付那隻大家夥的。”
聞言小雄崽嘴唇又輕微動了動,小雌崽化出自己骨刺,在手腕上劃了一下。鋒利的骨刺輕易割破手腕,鮮血順着手腕滴落。
小雄崽感覺自己似乎處在一片壓抑的空間,四周灰蒙蒙的,寂靜無人,他仿佛喪失了五感,要漸漸消散了。突然他感受到一滴溫熱的液體,他本能動了動,然後他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嘴唇。然後他聽到了一絲聲響,他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很快又是一滴又一滴的液體滴落到他的嘴唇,他本能舔過嘴唇。溫暖的液體流過,他的五髒六腑似乎重新複蘇了。
感受到心髒的跳動重新增強,小雌崽顫抖道:“阿弟...你醒醒,阿哥一定會帶你走出去,你相信阿哥,阿哥一定會治好你的。”
小雄崽聽到了,但他實在沒有力氣回答,隻能用力握了握手。感受到這細弱的力道,雌崽知道是阿弟在回應他,他重新劃破手腕,讓阿弟多喝點血液,直到手腕再次停止流血,他身體變得更虛弱,但看着阿弟恢複了些血色的臉頰,他又瞬間充滿了信心。
抹掉臉上的眼淚,他這才打量起了這個洞穴,這個洞穴明顯有着人工開鑿的痕迹,他自己經常打磨石頭,不會看錯。這說明這裡或許是同族活動區,他輕輕放下小雄崽,往裡走了走,竟然看到一個門,用力砸開,裡面家具齊全,有火爐,被子,連桌子和茶壺都有,隻是比他做的要精緻,而且東西很幹淨,沒什麼灰塵,桌上還有一沓寫着不少文字的紙,隻是小雌崽看不懂。
這裡必定有同族經常來,小雌崽興奮的想到,很快下定了決心。他先升起火爐,房間很快明亮溫暖起來,然後将小雄崽抱進來蓋好被子。确定阿弟沒事,他很快沖出去繼續直行,不知多久後他終于停了下來。長期生活在森林裡捕獵,讓他對森林的聲音非常熟悉,而現在,他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是同類。他慢慢靠近,前方有火光,食物的香味傳來,還有同類交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