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校服上周五就發了,盛郁:“……發了,但忘記穿了。”
“唉,”老陶兩根眉毛更糾結地擰到一起,“今天有領導來視察,沒穿校服要扣分啊。”
盛郁困的眼皮又要耷拉下去,聞言随口道:“哪個領導?我讓他别扣?”
老陶:“……”
一旁偷聽的同學們:“……”
這就是宗氏集團小少爺的實力嗎?
老陶最後還是倔強地給了個辦法。
“這樣,”他左右看看,“你先借件其他同學的校服外套穿,”他剛好看到一個,“薄序,你把外套給盛同學。”
半分鐘後,困的已經魂飛天外的盛郁忽然聞到點清爽的皂莢味,同時感覺到身上披上來件帶着體溫的外套。
熟悉的氣味和體溫讓盛郁很放松,他迷迷糊糊擡頭,就聽見兩個字:“擡手。”
盛郁下意識照做了。
等套上薄序的外套後,盛郁才驚醒過來,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給自己穿好衣服的薄序。
盛郁小聲:“明天洗幹淨了還你?”
薄序嗯了聲,沒有多說,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
盛郁擡起手嗅了嗅袖口處,之前那個想法又一次冒出來。
薄序身上的氣味好像還挺好聞的,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個牌子的洗衣液。
雖然說了第二天就還校服,但直到這周結束,盛郁都忘記了這事。
他這一周為了心裡那點勁,一直在努力看書做題,于柏知道他在認真學習後,驚得都要掉下巴。
【你于爺爺:……不是,兄弟你來真的啊?】
【你盛小爺:嗯哼。】
【你于爺爺:[抱拳][抱拳]】
第二個周六又到了輔導的日子,出門時,盛郁才看見被自己忘了一周的校服,趕忙疊好放進書包裡,一齊帶過去。
他踩着時間來到了奶茶店。
本來還磨磨蹭蹭的,結果到了奶茶店看一圈後,卻沒見到薄序人。
以為隻是晚了點,盛郁沒太在意,拉開書包拉鍊開始繼續複習上周薄序教自己的東西,但一直等到十一點,盛郁自己都練完一張卷子了,還是沒見到人。
就算跟薄序認識的時間不久,但盛郁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
終于察覺到不對,盛郁下意識要去聯系人,但等把手機摸出來了,才想起來一件事。
他跟薄序壓根就沒加過聯系方式。
盛郁隻好去戳王小明。
之前舞台劇表演的時候他們加了聯系方式。
【你盛小爺:d】
王小明回的很快。
【小明同學:怎麼啦】
【你盛小爺:班長聯系方式有嗎,有事找他。】
【小明同學:(°ー°〃) 沒有哎,隻有微信,你要嗎?】
微信還要通過驗證消息,要真出什麼事也晚了。
盛郁皺起眉,他忽然想起上次遇見薄序的長山街離這不是很遠,抱着試一試的想法,盛郁很快收拾好書包,打了輛計程車過去。
計程車在長山街入口處停下。
一到這邊,街景就換了副樣子,到處都是破舊的灰色水泥牆,小店鋪林立,門口喇叭裡叫着特價甩賣,不過比上次幸運的是,這次盛郁是從主街那邊進去的,附近居民很多,盛郁一路問了幾個人,還真讓他問到一個認識薄序的大爺。
大爺搖着蒲扇,操着一口方言道:“那小子啊,你一直往前走,向左連續拐兩個彎就能看到一個筒子樓,他住305。”
盛郁道謝,順着大爺的指路方向走過去,不過還沒等他走到,就碰見了薄序。
薄序又在打架。
盛郁看見的時候,已經結束了,巷子裡倒了五六個人,薄序正靠在斑駁的牆壁上抽煙,修長的手指夾着香煙,白色的煙繞着他手指往上飄。
他臉色淡淡,長腿随意屈伸着,臉上和手臂上都挂了彩,顯得有幾分危險的性感。
地上幾個人比他傷得更重,血沫子從嘴邊吐出來,要不是看見他們胸口處還有起伏,盛郁幾乎以為薄序已經把人打死了。
聽見腳步聲,薄序微偏了偏頭,和盛郁對上視線。
幽長的巷子裡,他眼神黑沉沉的,仿佛半點亮光都透不出,壓着很多冷戾的情緒。
他朝盛郁招招手,眼神冷的宛如啐了冰,但聲音又刻意放柔,誘哄般地說:“盛郁,過來。”
盛郁莫名覺得這時候的薄序很危險,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你這是……”
沒等他說完,薄序就打斷他的話,他問:“又難受了?”
“不是,”這一周薄序一直有在安撫他,盛郁的病症沒有再犯過,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煙味,盛郁很輕地擰起眉頭,“薄序,我們今天約好了,但你沒來。”
薄序歪下頭:“忘了。”
薄紅芳确實又憋出了什麼主意,她找不到他的具體住址,便找了幾個人在長山街堵他。
薄序早上出門時遇到了堵他的這幾個混混。
找了一個月都沒拿到賠償金,家裡又急的火燒眉毛,薄紅芳實在是恨極了他,跟那些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好好給他個教訓。
得到這麼一個敷衍的回答,盛郁有片刻無言,他看看地上歪七扭八的人,又問:“你今天怎麼又打架啊?”
薄序想了想說:“好玩?”
盛郁:“……”
盛郁神情一下冷了下來。
虧他還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巴巴的跑到這裡來。
那邊,薄序又問了遍,懶懶散散的:“真不要牽手?”
“不要,”盛郁冷着臉說,“你手上有血,髒。”
忍了忍,盛郁還是沒忍住,皺眉問:“打架鬥毆有什麼好玩的?受傷了不疼嗎?”
“咳……”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碰到了薄序的笑點,薄序沒忍住笑了,抽煙時都嗆了下。
盛郁:“……”
盛郁:“?”
薄序掐了煙,用腳尖碾了碾煙頭,走過來,用帶血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盛郁的臉,在盛郁臉上留下道血痕子,淡淡:
“小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