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豐家裡很豪華,也是那種獨棟的别墅,不比曾經的江家差。但整棟樓就隻有黎豐和陳叔叔兩個人,顯得有些空蕩。這種空蕩一旦被想象力發揮一下,就是陰森。
黎豐說自己其實沒見過爸爸媽媽,是由爺爺撫養長大的。
但爺爺在今年年初去世了,原本就冷清的别墅更加空蕩落寞,待久了甚至會覺得這裡很陰冷。
現在房子裡多了幾個人,黎豐同學非常開心,一一給他們安排了房間,還讓陳叔叔準備了很豐盛的午飯。
“那些聲音一般會在淩晨一點左右開始,一直持續到五點鐘,天亮了就沒了。”
如果是一般的魂靈師,他們會提出看一下爺爺的房間,确定有沒有什麼風水上的問題。但江準不會這樣,因為他不懂。
作為一個隻知道武力壓制的“大師”,任何問題都顯得沒那麼重要,江準直接跟黎豐說等到晚上幫他看看。
誰知黎豐竟眨着星星眼看着江準:“江哥,我能不能圍觀?”
江準對這個稱呼有點不太習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黎豐在叫他,愣了下才轉過頭。黎豐立刻解釋:“主要是看您也沒多大年紀……我就叫您江哥了啊?”
晏風驚訝道:“這種驚悚暴力血腥的場面你也要圍觀?你不害怕嗎?”
“我覺得……挺有意思嘛……”黎豐撓了撓頭,“主要是,陳叔叔根本聽不到那些動靜,隻有我能聽到,我也半夜把陳叔叔叫起來過,可他還是說什麼都聽不見。我也不敢自己一個人去爺爺的房間……”
江準倒也沒有不同意,隻是讓他自己小心。
淩晨一點,咯吱咯吱的抓門聲準時報到。黎豐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躲在了江準後面,一隻手死死揪住江準的衣服。江準淡淡的眼神撇掃下去,他立刻松了手,臉上堆着讨好的笑:“您……您繼續。”
江準眨了眨眼,沒說什麼。可能是他這個人不管是相貌還是聲音都天生地帶着股冷感,無意的動作經常會顯得很高冷,盡管他并沒有這個意思。
他們徑直來到了最東邊的房間門口,江準伸手就去開了門。
但奇怪的是,咯吱咯吱的聲音還在,開了門裡面卻一片正常,什麼都沒有。房間幹淨整潔,東西不多,床鋪平整,空氣清新,乍一看似乎這裡依然有人在住。
黎豐一手拍開了燈,屋裡瞬間清晰起來。桌子上擺着黎豐爺爺的照片,白發老人笑得慈祥,滿眼盛着笑意。黎豐隻看了一眼便不再往那邊看,躲在江準後面:“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有聲音啊這位同學,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晏風笑了一聲,開始找聲源。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個月了,能化形這麼久的魂魄們都不會再懼怕燈光,隻要它們在屋子裡,幾人是一定能看見的。奇怪的是,江準甚至看不到這個房間裡有什麼陰氣。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房間裡所有東西的擺放都中規中矩,聶妄和晏風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可那尖叫聲确實充斥在幾人耳邊,就好像幾人一下子失去了通靈的能力一樣。
江準皺起眉:“你爺爺以前是幹什麼的?”
“也沒什麼吧?我有記憶以來他就退休了,一直在家照顧我來着。”黎豐撓了撓頭,又突然想起來,“不過他好像有個守了一輩子的罐子,從來不讓我看。”
“罐子?鎖靈罐??你爺爺叫什麼?”晏風聽到罐子之後立刻問了一句,就連聶妄也意外地挑了眉。
江準沒聽他們說話,自己去了房間的角落。他的聽覺遠超常人,隐約能聽到這抓撓聲和尖叫聲之外好像隐約還有一點别的聲音——呼呼啦啦的,并不明顯,夾在其中像風聲。
而且,他感覺到靈珠震動的頻率更高了,開始微微發熱。靈珠發熱,說明所指的東西幾乎就在眼前了。
江準心裡有些疑惑,随着靈珠的提示來到了房間的東南角,在牆邊一處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意外地發現了一塊活動磚。
“這是什麼?能打開嗎?”江準回頭問黎豐。
黎豐也沒想到這裡會有一塊十厘米見方的活動磚,有些懵:“不知道啊,爺爺的房間裡還有這種東西?”
“聲音好像來自裡面。”江準說。
黎豐也遊移不定,但既然這麼說了,他點點頭:“能打開,隻要能除邪,什麼都能動。”
江準毫不猶豫伸手按了下去,那塊磚凹了進去,這一瞬間天旋地轉,原本暖黃色的光線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暗,仲夏的熱意也完全沒了,冷飕飕的風直打在身上。
面前濃霧彌漫,江準擡手擋了擋鼻子,霧色散了下去才往前走,穿過這片霧就來到了一條陰濕的石磚街道。
“嘶……我們不是剛從冥栖城出來嗎?又回去了這是?”陰風打在身上讓穿短袖的幾人一陣戰栗,晏風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黎豐第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可是手電在這種地方好像不是特别有用,那光線的穿透範圍還不足一米。他聲音都有點抖:“這是哪哪哪哪裡啊?”
晏風:“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呢。”
幾人陸陸續續穿過那片霧,在街道上集合。江準眉心一直皺着,轉頭問晏風:“你們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晏風想了一會,大腦還是一片空白,搖了搖頭。聶妄倒是有點印象:“這會不會是魂靈師的陣法?”
“你爺爺真是魂靈師啊?”晏風立刻轉頭問黎豐,“先是疑似有鎖靈罐,後是用陣法,除了魂靈師也沒人會這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