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趙羽也很厲害的。”趙領隊看了一眼趙羽,目光裡有惋惜、不解和不甘。
“當年他過關斬将,初賽拿了斷層第一,半決賽和決賽都表現得特别好,我當時以為怎麼也得S級了。”領隊話音沉悶,最終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江準放下牛奶杯,專注地看着幾人。解行舟不動聲色問道:“後來呢?”
“解先生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趙領隊說,“評S級要求很高的,需要幾個導師全部同意,預備S級需要去關家測資質,過了關家認證才行。”
“資質還能測?”解行舟跟江準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這次搭話的是趙羽了。他聲音悶悶的,情緒也不高:“我當時去了關家,在長老堂,關先生人很好,很細緻地教我怎麼做……大概我真的資質不行吧,不過是小時候運氣好了點。”
“具體怎麼測的?還記得嗎?”江準追問。
趙羽動作一滞,仔細回想了一下,茫然地搖了搖頭:“太久了,有點記不清了。”
……
這頓飯結束的時候已經夜半了,四個人裡大概隻有江準認真地吃了頓飯。
趙領隊和趙羽都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歪,解行舟親自把他們送了回去才回房間,彼時江準正窩在陽台落地窗旁邊的軟椅上,支着腦袋專注地看着窗外。
月光淡淡的,不太亮,窗外也沒有市區那樣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陽台吊燈暖黃色的燈光柔柔地灑下來,仿佛讓江準整個人都軟了一些。
他懷裡還抱着隻雪白的大熊,看樣子是剛從軟椅上拿下來的。
解行舟眸光微動,進門的動作都不自覺放柔和了些,思緒莫名飄了很遠。
“送回去了?”江準看到他進來,随口問了一句。
解行舟眼神猛地聚焦,略顯無措地點了點頭。江準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問:“剛才喝那麼多,你沒事吧?”
“唔……”解行舟坐在江準對面,一隻手支着腦袋,嗓音含混:“有點頭暈。”
他好像在透過他思念一個人。江準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解行舟活了這麼多年,也會有什麼人一直讓他念念不忘嗎?江準突然特别好奇,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在想念誰嗎?”
解行舟迷離的眼神短暫地清明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江準一眼,而後抱着水杯喝了兩口:“沒有啊……就是喝多了,有點難受。”
江準搖搖頭,說:“你剛剛好像有點……傷心?”
他斟酌了好久,想不出來更合适的詞彙,又接着猜道:“呃,是叫糖包嗎?”
解行舟眉梢挑了起來。片刻,他放下水杯,笑道:“你對别人好奇心也這麼重麼?”
江準眨了眨眼,腦海中後知後覺地冒出來“隐私”兩個字。這好像是解行舟的隐私吧……
可是,在此之前,江準從來沒有關心過任何一個人的情緒、好奇過任何一個人的過往。他其實是一個對情緒特别不敏感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近來總是不自覺地去猜解行舟的情緒。
“抱歉,”江準音色帶着微不可察的落寞:“我在心魔陣裡看到你了。”
“是嗎?我身體不舒服回去休息了,你那場沒看到。”解行舟一副興緻盎然的表情:“看到我什麼了?”
江準帶着歉意說:“我好像誤入了你和另一個人的日常生活裡,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解行舟:“……”
他重重地倚在了椅背上,扯了個微笑:“不用道歉,你所看到的都是你該知道的。”
江準沒太明白,疑問地看着解行舟。
為了讓自己心情美好一點,解行舟毅然決然轉了話題:“趙羽去了關家,進行了什麼資質測試,然後就徹底沒了資質。你覺不覺得很奇怪?”
江準思緒特别容易被帶走,當即就不糾結前面的問題了,點了點頭:“我倒是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測資質,資質不都是看實力體現出來的麼?”
“還有,”江準又補充道,“趙家那個領隊說的,趙家以前幾個B級弟子在魂陣裡被傷了,這點更奇怪。我确實有很多年沒了解過了,你們魂靈師現在都開始自相殘殺了嗎?”
“……”解行舟嘶了一聲,一副牙疼的樣子:“你這孩子,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江準晶亮的眸子看着他,像是很認真地在問問題。
解行舟終于敗下陣,無奈道:“肯定有問題,等考完試看看你能不能獲得S級資格,我們先去看看測資質是什麼來頭,再去查那些魂陣都是誰設的。”
江準贊同地點了點頭,半晌又發現了什麼似的,擡頭看向解行舟:“……不對。”
“怎麼?”
江準:“你不是喝多了麼?”
“……”解行舟一秒切換狀态,有氣無力地叫喚了起來:“我頭疼……”
江準:“……”
應某人無理要求,江準等他洗完澡,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給他蓋好被子,熱水燒好放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這才洗漱躺在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