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着看田棗:“我告訴你,在青裡縣你這樣的人多了去了,這杯水是讓你好好想明白,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潑你臉上的,就不一定是這杯涼水了。”
“我不怕你!”田棗嘴唇顫抖着。
“小姑娘還以為自己能耐得很,不怕就給我等着,看我不弄你!”男人打算再給田棗一點教訓,正打算起身,卻被突然出現的人狠狠壓住。
他回頭,也是一個女人。
“怎麼,你們一夥的?兩個女人我也不怕!”他說是這麼說着,但感覺自己的肩膀被女人按得很疼,那一邊的胳膊瞬間麻了動都動不了。
“放開我!”
田棗愣了兩秒後喊:“梁予鲸,你别這樣,讓他走就好了……”
梁予鲸看向田棗,太多不解,但根本就沒想松手,反而更用力了。
男人一看就是長期不鍛煉,身上一團肥肉,她隻是以前練過,用了點巧勁,就讓他沒辦法動彈。
“賤人你放開,媽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這個婊……”男人覺得自己被一個女人按住了,覺得丢臉,嘴上開始吐髒話。
“你罵誰呢!”田棗猛地站了起來,沖過去一巴掌就拍到了男人的頭上,“你誰啊你敢罵她!你再罵她試試!”她覺得不夠,還去抓男人的頭發,讓男人疼得叫出聲。
這下是梁予鲸吓到了,她不得不松開手,把田棗拉了過去護到身後。
男人罵了句瘋子,田棗就想再沖過去,“我知道你家在哪我還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再罵她我讓你不得好過!大不了同歸于盡!”
男人臉色頓了頓,惡狠狠地看了她們兩個,“你們給我等着!”
“你才給我等着!”田棗氣得要死,等男人走了,她才看向梁予鲸,正好和對方的目光相撞。
她頓住,立刻又地下了頭。
梁予鲸沒說什麼,從兜裡拿出紙巾遞給她:“擦擦臉吧。”
田棗呆呆地點頭,接過紙巾後趕緊擦臉。
“謝謝。”
這時窘迫和尴尬又找上了門,田棗想自己現在肯定糟糕透了。她拿出鏡子看了一眼,化的妝幾乎都花了頭發也亂糟糟的。
她想了想,開口道:“剛剛那個臭人的話你一句都不要聽,他說的話都是髒東西!”
梁予鲸嗯了一聲,直問:“他是誰?”
田棗愣住,眼裡出現一絲閃躲。
梁予鲸:“不說就算了。”
她也沒想着田棗會告訴自己。
她動了下,田棗立刻拉着她的手腕,急忙說:“他是我之前公司的領導,公司要辭退我不給賠償,我不願意就告勞動仲裁了,他今天找我來是想讓我撤訴的。”
梁予鲸:“你不同意,他就潑你水了?”
田棗點點頭。
“公司為什麼要裁你?”
田棗抿唇,停頓了幾秒後才說:“大環境不好,小縣城更是。公司要裁員減成本,我這種沒什麼本事的人,當然首當其沖要被裁掉。”
梁予鲸看着田棗,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
她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她想嚴肅地批評田棗,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跟人家硬碰硬呢?怎麼能一個人來呢?至少叫上一個朋友吧?如果沒有朋友,那至少喊上她……
不對,上次她說的話挺難聽的,田棗應該也不會想喊她了。
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去想,田棗怎麼過成這樣了?
在象牙塔裡的田棗,人如其名,就像是被泡在蜜糖裡長大的,人生似乎順風順水根本不會有人為難她。
可現在,住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裡,工作被裁了,還跟别人打上了官司。
這或許是很多成年人都會經曆過的事,但梁予鲸卻覺得,不應該發生在田棗的身上。
她就應該和五年前一樣,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
梁予鲸突然又很想諷刺她:你看看,和我分手過得一點都不好吧?要是我們沒有分開,我不會讓你吃這個苦的。
是的,她甯願自己吃苦,也不想田棗吃苦。
但也隻是想想,梁予鲸什麼也沒說。
“你别生氣了。”田棗見梁予鲸半天不說話,又拉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