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鲸一向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太多,但每次來,老闆的熱情其實讓她有些無措。
之前一直以為這家店的老闆就這樣,現在可能是因為田棗吧。
她沒說話隻是對老闆淺淺笑笑,接着擡手準備拿什麼,動作一頓,發現桌上什麼調料都沒有,田棗看了一眼立刻從隔壁桌借了瓶醋過來,“給你。”
梁予鲸抿唇,“謝謝,但我不要這個。”
田棗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除了尴尬還是尴尬,“我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喜歡放點醋。”
梁予鲸抿唇,是的,她以前吃粉吃面,都喜歡放一點點醋。
可那已經是以前了。
她淡淡開口道:“口味随時都可能發生改變。”說完起身,去找拿了調料盒過來,撒了點花椒。
田棗悶聲看着梁予鲸的動作,原來她不喜歡吃醋了,喜歡吃花椒。
梁予鲸吃飯本就不愛說話,田棗也低着頭吃自己的,隻是偶爾會偷偷看她幾眼,不知道的或許還會以為這兩人是拼桌。
吃完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梁予鲸正要站起來,田棗立刻起身:“我付錢!說好了我請客的!”
“都行。”等田棗付了錢,兩人就走出了店外。
田棗和梁予鲸并肩走着,兩人之間保持着七八十公分的距離,影子被街邊的路燈拉得好長。
“你是回家還是回剛剛吃飯的地方啊?”
“回家。”
“噢噢……好的呀。”田棗說完就詞窮了,梁予鲸不說話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可是再不說,梁予鲸就要走了。
四周的風很安靜、很溫柔,田棗卻感覺心裡酸酸澀澀的。
以前在A大的無數個夜晚,她們會在學校的綠蔭小道散步,路燈散發着溫和的光影會照在梁予鲸的臉龐上,田棗就看着她的臉發呆,或者說是癡笑。
就算光想想梁予鲸是她的女朋友,也是一件讓人覺得興奮的事情。
“田棗,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傻。”梁予鲸會說。
“隻有傻嗎?至少說一下我是變态吧!饞你美色的變态。”田棗笑着說。
梁予鲸沒好氣地笑了,大步朝前走去。
這個時候,田棗就會喊一聲:“等等我嘛鲸魚!”
然後撲向她,給一個大大的熊抱。
梁予鲸怕她摔着,會伸手拉住她,然後認命一般,讓田棗在懷裡蹭來蹭去。
“别亂動!”
“哦……”
越想越難過,田棗感覺自己像是被泡進了上百顆酸檸檬釀的水,她很想像以前那樣撲過去,抱着梁予鲸,可是卻不敢也不可以。
梁予鲸會怪她嗎?
是她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變得如此糟糕。
她突然好讨厭自己,對梁予鲸這麼壞,卻還無限地期待梁予鲸能對自己更好一點。
兩人沉默着走到了馬路邊,梁予鲸打到了一輛車,準備上車回去。
“梁予鲸!”在梁予鲸開了車門的那一瞬間,田棗喊道。
梁予鲸停下腳步,轉頭,撞上田棗濕漉漉的雙眼。
“梁予鲸,你不用說對不起。我們之間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永遠都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