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羽是特地請假來祁大一趟,哪怕不在這吃飯,也想在校園裡好好逛逛。
因為跳過了晚飯環節,所以倒還有時間散散步。
從鮮花大道到情人湖,從學校有名的藝術樓到小賣部,真就是瞄到什麼,秦珍羽都要湊上去看個清楚。
最後還是家教時間逼近,羅頌哄着她上了地鐵。
兩人坐上不同方向的列車,上車前,羅頌叮囑她到家給自己發條消息。
秦珍羽比了個OK,并且說自己周六晚上要去她家過夜,請主人家千萬準備好檸檬茶和薯片。
羅頌也學着她的樣子,回了個OK。
周五晚兩個小時的家教,羅頌過得很輕松。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羅頌對這份兼職逐漸上手,跟何蘭婷一家也越發熟悉,包括第一次試課時沒見到面的何爸爸。
何爸爸并不很高,身材敦實,和妻子一樣,看起來是個友善的人,也戴着眼鏡,笑起來有些腼腆,隻是發際線看起來有點危險。
夫妻倆站在一起很有夫妻相。
後來羅頌才知道,他們倆都是在互聯網大廠裡工作的高知人士,按理來說輔導三年級小孩的作業是簡簡單單、綽綽有餘的。
羅頌這樣疑惑着,也在一次閑聊中委婉地問出了口。
“再好脾氣的人,輔導起孩子的功課,都會變得暴躁易怒。”何媽媽微胖但白淨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眯眼笑道:“我們上了一天班,也想要好好休息,更不想為了作業破壞親子關系,有些錢還是讓專業人士賺吧。”
這後半句明顯是誇張的玩笑話,羅頌也跟着笑了。
羅頌從沒有上過家教課,離它最近的經曆大概就是高三時,自己去找秦珍羽,碰巧遇上家教老師給她上英文課,而自己聽了一耳朵。
家庭條件不一樣,如果讓她在校外花費這麼多錢在補習上,她大概會很愧疚。
周六一天,秦珍羽都呆在家裡,還是和以前一樣,直到晚飯過後才來找羅頌。
也幸好羅頌從小到大都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簡直是大人心中的“免檢産品”,秦珍羽每每想去她家過夜,才能輕松得到媽媽的同意。
每次造訪羅頌家,她都是人未至聲先到。
羅頌坐在窗前的書桌上畫畫,聽着樓下有人哐啷哐啷開院子的門闩,随後又拍拍屋子的鐵門扯着嗓子喊“麗姨”,就知道秦大小姐又來了。
秦珍羽進屋後,也不急着上樓,反倒嘴甜地和宋文麗寒暄一番。
宋文麗将她前後左右看了個遍,嘴上不住地誇說姑娘大了曉得打扮自己了,真是好看。
秦珍羽捧着臉故作害羞,但又接着笑嘻嘻地說:“還是麗姨最好看。”
明知對方是嘴貧,但宋文麗還是笑花了臉,将她趕上了樓。
秦珍羽在羅頌家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一進房間直接把自己摔在軟乎乎的被子裡。
随後,她側着身子,用手支着腦袋,撐起上半身,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羅頌。
“诶,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家裡氛圍怪怪的。”
羅頌頭也不擡地問:“咋?你弟又折騰了?”
秦珍羽搖搖頭,疑惑的神情一點兒沒消,“說不出來。可能是因為我爸今天也擱家裡呆了一天吧。”
聞言,羅頌倒是驚訝了,停下手上的筆,“那還真是稀奇了。”
“之前忙着和哪個國家做貿易來着,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見不到他人。”秦珍羽夾着眉頭,“不過也可能也是我自己太久沒在家裡了,所以覺得新奇吧。”
“想不明白。”秦珍羽一個翻身,重新平躺在被子上,換了個話題,“剛剛看你那小姐姐的窗戶沒亮燈,她不在家嗎?”
“她周六一般都在榮崗的親戚那。”
秦珍羽發出桀桀桀的怪笑,“你連這都知道,你倆現在什麼進展?”
“哪有‘我倆’,隻有‘我’在推進度。”羅頌輕歎一聲,将視線從iPad上移向窗外,手飛快地轉弄着筆,“不過相處得挺好的。除了你以外,每天都在聯系的人還有她。”
“那你倆明天還一起吃飯嗎?”秦珍羽側着頭問。
“吃啊。”羅頌将筆轉成花,“每個禮拜就能見這一次。”
“還‘就一次’,這種小火慢炖才最能出味,你就偷着樂吧。”秦珍羽咂咂嘴“不說了,咱們今晚看什麼?”
“你決定。”羅頌收起畫筆,起身走向門口,“我下去拿檸檬茶。”
最後,兩人在低配版家庭影院裡看了一晚上《唐頓莊園》,沒辦法,誰讓這劇有整整六季呢。
羅頌的生活規律又平穩,規律到宋文麗已經接受每周見女兒的時間隻有兩天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