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羽收到羅頌的消息,宣布自己即将搬去和學姐同居時,正在甜品店裡吃刨冰,旁邊坐着彭曼汶。
她們一人一碗,一份是招牌芋圓牛乳冰,一份是鳳梨冰。
但秦珍羽會直接蒯一大勺彭曼汶的鳳梨冰,但彭曼汶也隻是笑。
在兩人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階段,彭曼汶也總是什麼都應好,整得秦珍羽忍不住想試探她的容忍底線在哪。
可惜這會兒戀愛了,她也還沒摸索出來。
秦珍羽嚼着軟糯的芋圓,望着手機的雙眼瞪得圓又大,随後轉過頭含混不清地說:“我靠!我那朋友羅頌!她要跟女朋友同居了!”
但到底是羨慕的,震驚過後,秦珍羽将冰到舌頭都梆硬的一大口冰咽下,就接着道:“我們以後也住一起吧。”
“呃嗯,”彭曼汶似是沒有想到話題會這樣忽然地拐到自己身上,幾不可查的呆愣後,即刻回道:“行啊。”
聽着對方遲滞的語氣,秦珍羽眯了眯眼,嗔怪道:“為什麼猶豫,你不願意嗎?”
雖然話說得很強硬,但結合她臉上靈動狡黠的小表情,這句質問便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了。
彭曼汶清晰地知道這點,腦袋一轉,便立即一臉無辜地舉起了手做投降狀,“你怎麼會這樣想啊?”
秦珍羽這才哼哼兩聲,放過了她。
對于自己和彭曼汶的關系,秦珍羽沒有想過要隐瞞。
就好比此刻兩人在校内的甜品店裡,是肩靠着肩、腿挨着腿地并排坐在卡座裡的。
除了戀人,其他的社交關系都不會這樣空着對面的位子不坐,硬擠在一塊。
她不在乎人來人往中有沒有相識的同學朋友,反正她已經很直白地發過朋友圈,昭告天下了。
當然,是媽媽舅舅外公等所有長輩親人都不可見的那種。
陸甯到祁平的距離,從前讓她惆怅,現在叫她慶幸。
山高皇帝遠,媽媽不會知道這裡的事。
而彭曼汶,似乎隻要站在那,腦門上就寫着拉子二字了。
自開學起,兩人親昵地在校内一同活動時,偶爾也會被人用自以為隐晦的目光打量,但她們都不在意。
而且,彭曼汶從前似乎也有過同校的女友,隻是任由秦珍羽怎麼問,她都隻搪塞着,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有時被問煩了,她則會反問一句,難道秦珍羽知道了能保證不生氣嗎。
秦珍羽便無言了,她雖然大喇喇,但“戀人的情史”,擱誰那都是高度危險的話題,她可沒有笃定自己不會生氣的自信。
所以雖然好奇,但她也無可奈何,隻撇撇嘴不說話,直到忘了這次交鋒後的某一天,再次提起同樣的話題,并得到同樣的答案。
不過,和彭曼汶的戀愛,新奇愉悅的比重大到她可以容忍這些瑕疵的存在。
秦珍羽偶爾也會驚訝于自己竟真的和一個女生陷入愛戀中,但同時,她也能無比肯定自己是認真的。
不是将LGBTQ當作什麼時尚元素糊在身上,企圖成為弄潮兒,她是真真切切地動心了。
也正因此,她才會忍不住複盤所有的心路曆程,畢竟她在從前二十多年,都确信自己鋼鐵直。
雖然都隻是少年人間遞遞小情書和給對方送零食之類的行為,但對象到底都是男生。
不過,其實這會要她再回想的話,那幾個青澀的男孩都沒能在她記憶裡留下一星半點兒的痕迹。
而彭曼汶,或許是自己遠在異國時得到了她長時間聊天的陪伴,或許是的外貌,是兩人烏龍的初遇埋下的伏筆,又或許是對方對待自己總是寵溺又體貼。
總之,當秦珍羽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對話日趨暧昧時,是一絲反感與驚愕都沒有,甚至隐隐升起些期待。
秦珍羽的生活是熱鬧的,她精力十足,對新鮮事物都抱有充分的好奇與包容。
在這段戀愛以前,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已經足夠有趣了,但這份肯定被彭曼汶打破了。
彭曼汶的生活在熱鬧之上,更多了些成人世界的五光十色的精彩。
譬如酒吧,從前秦珍羽也和室友興緻勃勃地去玩過,但可能是不愛喝酒的緣故,她并沒有品出什麼趣味來。
但跟彭曼汶去便不一樣了,她總是遊刃有餘,帶着拘謹到無措的秦珍羽在裡頭自如穿梭。
搖骰喝酒和言語上的你來我往,似乎沒有她做不好的事。
秦珍羽乖巧地坐在她身旁,隻覺得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裡,她們呼吸之間也都充溢着羅曼蒂克的因子。
開學不過小一個月,秦珍羽就像被她拉進了兔子洞裡一樣,将陸甯工大周圍藏着的各式酒吧酒館通通去了個遍。
惹得她忍不住打趣對方,說這樣熟悉,怕不是常客。
對于秦珍羽戀愛後的生活之豐富,羅頌也隻是略有耳聞,畢竟秦珍羽現在跟她叨叨的時間少了許多。
不過,羅頌也實在是忙,找到房子簽訂合同後,緊接着的本該是搬家,但無奈九月中旬有法考客觀題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