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還有件事不得不和您說。”
李婉若點頭,示意他可以說。
容時将方才在柳樹下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李婉若得知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不過很快便被她掩了下去。
秋風初起,夜色怡人,微寒的夜風愈發地冷冽,秋天的氣息愈發地近,與此同時,一同盜來的還有無數學子十分重視的科舉考試。
科舉前的書院,可謂座無虛席,往日總是逃學的世家公子們,此時也被父親用棍棒逼來了。
謝予書和這幫人不同,她每日都會來,從不遲到,就連休沐時也是帶着書本在家學習。
從前兄長和父親在世時,她連書頁都碰不到,如今他們去世了,她好不容易用命博來的讀書機會,必然會十分珍惜,她厭煩那些貴族同窗,覺得他們仗着身份背景胡作非為,她無法想象這些日後若是入朝堂為官,那百姓的日子會有多苦,想到這裡,她便更加刻苦。
“謝兄,還不回去?天可快要黑了。”同窗瞧見她還在苦讀,便上前勸說。
謝予書擺手:“還有三日便是科舉,此時更不可懈怠。”
同窗苦笑:“謝兄還真是刻苦,不過我舅舅在大理寺當差,聽聞近些日子有專殺漂亮女子的殺人魔。”
謝予書愣了下,放下書,壓低聲音道:“我又不是女子。”
同窗解釋:“不不不,謝兄誤會了,那殺人魔殺得不止是女子,還有長相清秀,與女子有些相像的男子,要不你還是和我一起走。”
謝予書松了口氣,許是不相信皇城腳下還有這檔子事,便沒在意,拒絕了同窗的好意。
天色漸晚,謝予書收拾好書箱便準備回家,書院裡幾乎不見什麼人影,微涼的秋風陣陣吹來,像是有人在你脖頸上吹了口氣似的。
她的住處遠離鬧市,越快到家,人便越少,到最後幾乎不見幾個人影。
她有些害怕,内心到底還是個女子,她攥緊雙手,低着頭,腳下跟着火了似的快步走着。
“咚”的一聲,她撞到了人,整個人後仰在地,片刻間,她幻想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直到擡起頭,發現對方是個漂亮的小丫頭後,才松了口氣。
褚清歌沒想到這人會直勾勾的撞上來,躲閃不及,踉跄兩步後穩定了身子,她上前拉起謝予書,禮貌地問道:“你沒傷到吧?”
“沒有沒有,真是不好意思。”謝予書如卸重負。
“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是啊,聽聞城中有了殺人魔。”
“殺人魔?那我可要快些回去了。”褚清歌平淡地嘟囔着。
她心裡是擔心李婉若,她瞧不上李婉若身邊的飯桶,覺得隻有自己跟在李婉若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謝予書誤以為褚清歌是害怕,想着她一個女子在外面确實不安全,猶豫半晌開了口:“要不我送你,你一個人在街上很不安全的,你家也是在這附近嗎?”
褚清歌上下當量着她,問道:“該不會是你害怕想要拉個人一起走?可惜,我們不順路。”
她今天原本是要幫李婉若去鋪子上收賬本,可走着走着她又迷路了,再之後就是被謝予書撞了。
本來該和李婉若一起來,她還能蹭一下馬車,可惜臨走前李婉若突然收到宮裡急诏,她的太子皇兄帶病剿匪大捷,提前一周到了天都城,這便隻能叫她一個人去了。
褚清歌心中叫苦連連,李婉若當真是信任她,哪怕派一個人跟來,她也不會在街上繞了半個時辰。
“你都沒告訴我要去哪,怎知不順路。”
這人有病嗎?她隻是單純不想和她一起罷了,瞧見男人便是厭煩,膽小的男人更是厭煩。
褚清歌:“我去公主府。”
“公主府!”謝予書一掃方才的恐懼,透露出些許春心蕩漾。
“我這有一封書信,麻煩你幫我交給公主,便道是謝予書給的,她定會收下。
褚清歌看着她遞來的信,沒有接:“我隻是個侍女,恐怕辦不了這事。”
“沒事,你盡力去做便好。”
“你為何不自己送?”
謝予書歎了口氣:“近些時日準備科考,醒了便是讀書,根本沒有機會送出去,不過還好遇見了你,我也不白讓你幫忙。”
她說着,從懷裡拿出破舊的錢袋,掏出了幾兩随銀,一手錢,一手信。
褚清歌拿過信封,對那幾兩碎銀提不起一點興趣:“僅此一次,下次你自己送。”
“好的好的,我這裡還有幾顆蜜餞,拿給你吃,你這樣的小丫頭都很喜歡…”謝予書低頭在書箱裡翻找着,再一擡頭,哪裡還有什麼小丫頭,連個人影都沒有。
謝予書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什麼,立馬抱着書箱逃也似的跑了。
“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