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瓊枝想要掙脫開來,梅年雪察覺她的動作,掌心用力攏住祝瓊枝的細腰,把她囚在懷中,兩人的臉更貼近了,“别動,他遊到岸邊了,在看我們。”
祝瓊枝凝神看去,果然看見魏樂章站在岸邊盯着她倆,目光兇狠,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祝瓊枝放棄掙紮,閉上了眼,雖然她知道梅年雪沒有吻她的唇,隻是在吻她自己的手指,可是梅年雪修長的手指就覆在她的唇瓣上,她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好了嗎?”祝瓊枝睫毛微顫,輕聲詢問。
梅年雪往魏樂章方才站的地方瞧去,見那裡已經沒了他的人影,手指便從祝瓊枝的唇瓣上移開。
可是另一隻手卻是箍住祝瓊枝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肯放開。
祝瓊枝不明所以,愠怒道:“你放開我!”
梅年雪并未答話,而是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祝瓊枝胸前因為被水浸濕而露出的一抹春色。
祝瓊枝當即羞紅了臉,她光顧着生氣,不曾想到這一遭,她今日穿的衣裙是月白色的,沾了水之後,渾身濕透,那衣衫就成了半透明,偏她又是玲珑有緻的身材,衣裳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就顯出曼妙的曲線來,即便她有一件石青色披風,也擋不了多少春光。
祝瓊枝的雙手無措地放在胸前,淩心湖距離侯府有好一段路程,她為了不讓府中的人發現她與梅年雪出門見魏樂章,并未乘侯府裡的馬車來這邊,如今隻能原路走回去,可是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若是被這麼多人看到她的身子,恐怕明日她就要成為全京城非議的對象。
縱使祝瓊枝是從現代穿過來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亞裡士多德都說了人是社會性動物,她不在乎,卻不能管得了别人在乎,也不能管得了,别人在乎之後煩到她面前來。
祝瓊枝一張俏臉擰成一團,忽然,她眼睛亮了亮,然而那眼睛隻亮了一瞬就暗了下去,她的确是想到一個法子,可是剛跟人起了争執,合适嗎?
梅年雪一直注視着祝瓊枝,她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不過梅年雪并未立刻遂了她的心意,而是靜靜地看着祝瓊枝,直到祝瓊枝以為她要把她抛下,自行離開時,梅年雪陡然開口,“我背你回去!”
祝瓊枝心裡早就在等這句話,如今終于聽到,自然不會扭捏,祝瓊枝從善如流地趴在梅年雪背上,緊緊摟住她的脖子,頭恨不得縮在梅年雪的肩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至于适才争執的話題?祝瓊枝沒提,梅年雪也沒提。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一個衣衫濕透的少年背着一個同樣濕了身的小娘子,這些人有的竊笑,以為是哪裡來的一對野鴛鴦,光天化日之下去玩水了,瞧那少年俊俏的模樣,那小娘子應該也是個美貌動人的,隻是可惜小娘子過于害羞,一直用披風遮臉,害得他們不能一睹芳人模樣,有的鄙夷,當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小郎君小娘子愈發不知檢點,竟然跑到湖邊私會,真不知道都幹了些什麼,弄成這副模樣!
祝瓊枝和梅年雪回去時,春桃和柳葉正在侯府門前等待,看到祝瓊枝被梅年雪背在身上,還渾身濕漉漉的,兩人均是心中一驚,忙說道,“小姐,你遇到什麼事了?”
祝瓊枝掀開披風,探出頭,“沒什麼!快進去罷!别讓祖母和旁人看到了!”
春桃和柳葉聞言,朝梅年雪伸出手,大概是想接過自家小姐。
不過梅年雪沒有理會她倆,她快步跨過兩個丫鬟,徑直向自家西院走去。
回到祝瓊枝的屋子裡,梅年雪把她放在床上,便離開了。
祝瓊枝趴在床上,用披風蒙着頭,心裡不是在想濕了身子有多難堪,而是在思索她的失控是因為什麼?
她一直都知道梅年雪是一個無情的帝王,也知道她在原書裡為了能夠登上帝位,殺了不少無辜之人,其中甚至包括她的親妹妹,梅年雪為了達成目的利用一個曾經欺辱過她的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那她為什麼要因此傷心呢?
祝瓊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兀自想道,祝瓊枝你在期待什麼?
回到自己房間的梅年雪背靠門闆,靜默而立,忽然,她伸出手,摩挲了一下指腹,記憶中指腹撫上柔軟的唇瓣的觸感很好,好到她甚至産生了一絲好奇,如果直接吻上會怎麼樣?
梅年雪低頭笑了笑,原來她會對人産生欲念,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欲之人。
正在這時,有人敲了敲梅年雪房間的窗戶,梅年雪怔了怔,随後想到應該是她,她走到窗戶前,打開窗子,笑道:“祝統領,何事?”
外頭果然是祝雅姝,她提着一個銅牌子,放到梅年雪眼前,道:“這是進淑女堂的憑證,這東西珍貴得很,你可不要弄丢了,如果你把這東西弄丢了,不僅聖上會大怒,你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再進淑女堂了。”
“我會好好保管的。”梅年雪颔首。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一門心思要進淑女堂,我就沒上過淑女堂,讀書太痛苦了,還不如跟人打一架,來得舒爽痛快。”祝雅姝打量了一下梅年雪,道:“你讀書夠多了,你現在最要緊的是練一練你這瘦弱的身闆,你跟祝瓊枝一個樣,都太過纖細瘦弱,兩陣風就能把你倆吹跑!”
見祝雅姝神色自若地調侃她,梅年雪便知道她已經放下許文書給她造成的傷害,梅年雪道:“多虧了祝統領往日的訓練,我的身體已經強健許多了,隻是......”梅年雪話鋒一轉問道:“不知表妹是否也有這種牌子?”
“她當然是有的,隻要是京城中的貴女都有資格進入淑女堂,但她不愛讀書,所以從來沒有去過淑女堂。”祝雅姝道。
“那她的牌子呢?”梅年雪問道。
“她的牌子在我這兒,整個京城都是由我去分發淑女堂的牌子,畢竟交給其他人,萬一被偷了怎麼辦?放眼整個京城,除了我,還有誰武藝高強,擔得起此等重任呢?”祝雅姝話語間滿是驕傲。
梅年雪眸光一閃:“還請祝統領把表妹的牌子給我,我來轉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