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上前來,見祝瓊枝渾身發抖,黃裳女子笑道,“你害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
其中一名身穿湖綠色衣裳的女子道:“真沒意思,我最讨厭跟這種人玩遊戲,還沒發力,她就要哭着喊着找娘了!”女子側過頭,看向梅年雪,“倒是她身邊的這個人很有意思,非常鎮定,很适合跟我們玩。”
梅年雪偏了偏頭,目光淩厲地看着她們:“玩什麼?”
祝瓊枝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擋在梅年雪面前,道:“她不玩,我跟你們一起玩。”
黃裳女子哈哈大笑,“你看看你都抖成什麼樣了?怎麼跟我們玩。”
“我說了,我跟你們玩,她不玩!”祝瓊枝又重複了一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縱使害怕,也不該抖成這樣,就好像身體面對她們的本能反應一樣。
梅年雪瞄了一眼祝瓊枝毫無血色的面龐,撿起地上的箭羽,左臂輕輕推開祝瓊枝,向前幾步,舉起箭羽道:“玩這個嗎?”
黃裳女子揚唇一笑:“有意思,淑女堂總算進了個讓我有興緻的女學生。”女子側過頭,直接從旁邊的綠裳女子那裡要來一個香囊,她把那隻香囊放在被手帕包裹的右手手心,道:“隻要你敢頂着這個香囊讓我射三箭,我就放你們離開怎麼樣?”
“不要!”祝瓊枝朝梅年雪使勁搖了搖頭,原書裡梅年雪是直接拒絕的,雖然這四個人很生氣,但也沒有為難她,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梅年雪接過香囊,把香囊放在頭上,再走到離她們比較遠的距離,向黃裳女子詢問,“這個距離夠嗎?”
“再遠一點。”黃裳女子手指指向遠處道。
梅年雪又退後幾步,黃裳女子道:“好了,就站在那裡。”女子接過同伴遞來的箭羽,彎弓搭箭,隻聽刷的一聲響,箭從梅年雪的頭頂飛過,沒有射中香囊,她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沒有射中。”
這句可惜讓祝瓊枝産生一種錯覺,她不是在懊悔沒有射中梅年雪頭頂的香囊,而是在懊悔沒有射中梅年雪的腦袋。
祝瓊枝緊張地攥着袖口,大氣不敢出,心中默默為梅年雪祈禱。
黃裳女子又射了一箭,這回因為有風,箭射偏了,射到了一邊的樹上。黃裳女子惱怒道:“再來!”
隻見這支箭羽向梅年雪的腦袋而來,祝瓊枝瞬間睜大眼睛,一個箭步沖過去,還沒來到梅年雪身前,便見這支箭羽射穿了梅年雪頭頂的香囊,還把梅年雪頭上的钗子射了下來,梅年雪頭發散開,一臉狼狽。
祝瓊枝的眼淚當即落了下來,她撿起地上的钗子,走到梅年雪面前道:“姐姐!”
梅年雪擦去祝瓊枝眼角的淚水,道:“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等等!”黃裳女子沖梅年雪喊道。
梅年雪停下腳步,轉過身,露出疑惑的眼神。
“你為什麼不害怕?”黃裳女子問道。
“你爹是内閣首輔張宏儒,你娘是平真長公主,如果是十年前,我一定會害怕,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聖上提拔了王騰安為首席軍機大臣,軍機處成立之後,内閣被架空,你爹的首輔之位名存實亡,你爹和王騰安鬥了起碼三年了,倘若你今日在淑女堂殺了我,王騰安就拿到了你爹的把柄,可以徹底鬥倒他,為了你爹的位子,你也不敢殺我。”梅年雪緩緩說道。
祝瓊枝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黃裳女子驚愕道:“你怎麼知道我爹是内閣首輔?”
“你的手可以拉弓射箭,但你卻一直用手帕包着手,說明你的手沒有受傷,而是因為别的原因才包起來,想了想,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你的手天生殘疾,隻有四指,内閣首輔的女兒張映秋生下來便隻有四指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