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音低頭停訓,态度無比端正。
要不是見過她死皮賴臉的樣子,華榆又要被她給騙過去。
“家裡沒什麼規矩,不用低頭和我說話。”
衛音這才擡眼飛快觑了華榆一眼。
面色平靜,吃飽喝足,看上去應該不會翻舊賬。
衛音擡頭:“好哦。”
華榆掐揉眉心,手指撐在額頭,眼皮半垂着,是個慵懶卻不随意的姿勢。她透過半垂的視線看着對面的人,斟酌話語:“第一,不許追問過去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找。”
衛音小雞啄米點頭:“嗯嗯。”
通過今天的談話,衛音大概摸清華榆的态度,隻要不提起過去的事情,華榆對她一直挺好。
過去就是個禁咒,隻能自己去刨。
“第二,我工作很忙,早出晚歸,大多數時間你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裡。”
衛音連忙說:“我知道,我不會亂動家裡的東西。”
窺一斑見全豹,當華榆的住家保姆,也許是自己保姆生涯中最輕松的一段日子,華榆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事兒少”,衛音會努力做好華榆的要求。
“我的意思是,”華榆皺了皺眉,“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害怕?”
害怕,怕黑嗎?
不是怕自己在家作妖?
好吧那她不怕黑…吧?
衛音一時半會兒沒說話,她還真沒單獨住過。
可能是着急還錢,或者說知道自己腺體不好,本來就是個低級omega,獨居要是出了事沒人會幫她,所以衛音一直都在工作,找的工作要麼住家,要麼和别人合租。
華榆的家四室兩廳不到兩百平,她自己待在房間還好,要去衛生間就得穿過客廳、餐廳和陽台。
深更半夜,陽台的月光打在地闆上,落下參差怪狀的影子。
黑暗中響起開門的聲音,一個人探出頭來……
正常畫面被衛音自動演繹成恐怖片特效。
衛音臉色發白:“應該,應該可以!”
華榆點頭,那就是不可以。
“以後我值夜班,或者加班不回家會提前和你說,你可以把走廊的燈開着,門口的監控可以通過APP控制,我把具體方法發你。”
衛音搓了搓胳膊:“好。咱們加個微信。”
華榆點開屏幕,把二維碼攤開,衛音正要掃碼,華榆忽然想到什麼:“等等。”
衛音已經掃碼成功,但沒有發送驗證的界面,華榆自動通過好友申請。
衛音:“哇,華醫生的微信不需要驗證,肯定很多人加你吧。”
自動通過。
不需要驗證。
華榆捏着手機的指尖用了點力氣抽回,面無表情瞅了衛音兩秒:“你說的對。”
衛音喜滋滋地捧着手機,為華榆改備注,輸入“漂亮”兩個字,擡頭看了華榆一眼,對方的表情不太美妙,衛音按滅屏幕,乖巧坐好:“第三呢?”
華榆沒看見衛音的屏幕,自動通過衛音好友代表的事實令人難以愉悅,她語氣沉了沉:
“第三,我不知道你跟一個認識不過半月的人回家是基于怎樣的認知,畢竟你是個omega,不怕被拐賣也不怕被……”華榆住口,另說道,“但我一點都沒做好接納家裡多一個人的準備,所以希望我們都能給彼此留下私人空間。”
衛音點頭,同時有點奇怪華榆的說法。
在别人家幹活,衛音經常被立規矩,内容瑣碎而奇葩,比如“我要擁有你工作時間的全部支配權”“不可以網購”“不許把頭發紮起來”“每天不同時間要在固定的地方點燃不同味道的香薰,且熏蒸時間為二十七分鐘,一秒都不能多”“除了這裡這裡,不許踏入家裡的其他地方”等等。
華榆的說法不僅溫和,還有點奇怪。
私人空間?
雇主對她要求私人空間?
不應該是反過來嗎?
聽上去好像和合租的舍友約法三章……
華榆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我的卧室和書房不用收拾。”
言下之意,衛音不要進卧室和書房。
衛音接受良好地“嗯”了一聲:“就這?”
華榆拿出一枚水滴狀的白色塑料卡片,同時念了一串數字,說:“這是門禁卡和家裡的密碼,其他的事情我想起來再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