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撲通撲通跳,衛音跑到陽台上大口呼吸。
她按住胸口,手背貼了貼泛着熱意的臉頰,心想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看見華榆,體内正常的循環都會亂套。
血液沖上臉頰,熱度久久不降。
吹了十幾分鐘涼風,衛音跑去接了一杯水,放在華榆床頭。
華榆睡姿變化,從平躺變成側躺,眉頭也微微蹙起,一隻手搭在腰間,手掌蓋在胃部,很不舒服的樣子。
衛音拿來幾包暖水袋,一包靠在華榆肚子旁,一包塞在華榆腳邊。
這樣應該會好一些。
衛音再看了幾眼,打算轉身離開。
手腕忽地被人抓住。
“去哪裡。”華榆的聲音像是被酒醺過,啞啞的,尾音湮沒在氣聲裡,非常好聽。
衛音以為華榆醒了,剛要問她還難不難受,就見華榆松開手,閉眼皺眉,将懷裡的暖水袋抱緊,頭往枕頭裡壓了壓,上翹的睫毛在眼皮下打出濃厚的陰影,輕聲說:“别走。”
“我不走,”衛音心道華榆喝醉酒像個小孩,坐回小闆凳上,“在這裡。”
華榆緩了一會兒,複又睜開眼,直視衛音。
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衛音心跳再次加速。
空氣似乎都粘稠起來。
華榆又皺起眉頭,喉嚨發出不舒服的哼唧聲。
钴藍色深邃,鑲嵌在這樣一張臉上,華麗極了,隻是這目光有點呆愣,為她冷淡的面容添了幾分稚氣。
衛音被她直愣愣的眼神看笑了,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醒着麼,這是幾?”
華榆攥住衛音比二的手指,還是那樣盯着她,咬字很輕,卻挺執拗,認真說:“你、是、假、的。”
衛音莞爾:“真的。”
華榆眉頭緊鎖,飛快低聲說:“小騙子。”
衛音睜大眼睛:“不接受無理由的批評。”
華榆:“哼。總有一個你是假的,騙我…”
“既然你都這麼說,”衛音不和喝醉酒的人較真,“我認錯,下次不了。”
華榆這才滿意了,松開衛音的手指,卻仍然愁眉苦臉的:“别騙我,我會當真的。”
衛音趴在床邊,側耳聽華榆呓語,心裡軟成一灘水。
華榆醉酒後是把想象當成現實了麼?她竟然也會害怕别人騙她。
這時候的華榆不僅像個小孩,還很委屈,嘟囔着要這個要那個,其實就是沒有安全感。
平日裡哪能看見這樣的華榆?
“我要喝熱水。”華榆嘟囔。
衛音馬上給她倒,親力親為遞到嘴邊。
“起不來。”華榆盯着杯子不動。
衛音翻箱倒櫃找來吸管:“用這個。”
華榆吸了一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偏開頭,一臉不爽地盯着牆。
衛音走到另一邊,蹲下來歪頭看她:“華醫生在想什麼呀,氣成這樣?”
華榆:“我平時喝的茶,都是八分燙,現在都晾成七分,茶香都淡了!”
衛音:“噗。”
衛音沒理她,掏出手機,偷拍幾張,點開欣賞,又換了個角度繼續拍,稀罕極了。
“偷拍能把聲音關了麼。”華榆忽然開口。
衛音縮了縮手,笑道:“哦好的。”
華榆翻身到另一邊,不理她了。
衛音在一邊陪到華榆再次熟睡才起身。
先是去廚房把拾掇好的食材做成晚飯,再把屋子收拾一遍。
兩個小時後,華榆醒了,她沒發出動靜,自己摸到廚房,把飯菜盛出來端到餐桌上。
此時華榆臉色恢複正常,尤其是眼神,沒有那種霧蒙蒙直勾勾的目光,恢複了以往的鎮定自若。
走路也穩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