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人類依舊在戰争中嗎？”莫往思索着問。

巫妖王一愣。他以為代理魔王殿下還很年輕，沒想到對方初來城堡便關心自己人。

忍住長篇大論娓娓道來的沖動，巫妖王看看代理魔王殿下的年齡，決定循序漸進:“一會兒還要用早餐，臣下就粗略講講吧……”

“嗯。”莫往感興趣地點點頭。

然而巫妖王不知道，莫往詢問這些一方面是了解世界觀，一方面是考慮着哪天裝不下去了，多知道一些方便為跑路做準備。他隻是一個人類，總不可能在魔物的包圍中長久存活下去。

這邊莫往計劃着逃跑第一步，那邊巫妖王開始了他的講述:

“雖然小摩擦不算。但我們與人類各個大國千百年來其實沒打過大仗，更多隻是互相施壓。魔物的栖息地占據了整個西北大陸以及極北冰原一帶，這片土地的地産并不豐富，對于人類而言并沒有很大的戰略意義。當然偏中部地區也有大片的迷霧森林，那裡比魔物森林更加肥沃，有着大片資源，也是我們雙方經常碰面的地方。”

“而人類的足迹遍布世界，其中較大的勢力割據為七個公國。”

似乎覺得不夠生動，巫妖王拿出一塊水晶，忍着對魔物而言微不足道的痛苦，他将魔力和記憶輸入其中，随後将詭異的紅水晶交到莫往手中。

“殿下，這是我們特産的記憶水晶。我在裡面複制了部分回憶，您閉上眼睛碰觸水晶，就能看到畫面了。”巫妖王耐心教導道。

奇怪的道具又增加了。

莫往看看床上的黑蛋，再看看眼前閃動着血般猩紅的水晶石。他的心中不禁感慨，魔物的道具都散發着不詳。

在巫妖王靜默的示意下，莫往握住了猩紅的水晶。

不安地，莫往閉上了眼睛。

巫妖無聲盯着水晶的狀态。這種夢魇水晶确實是人類口中的記憶水晶的原材料，可以吸收複制記憶，但那是在加工去除污染之後。人類如果去試探未經加工的水晶，則會被幻覺侵染成瘋子。

好在殿下被黑暗的氣息眷顧着，并不是真正的人類，他這個檢測道具準備的有些多餘。

此刻，莫往并不知道自己又安全度過了一次判定。他已被腦海中多出的恢宏景象震撼到了。

豐潤的大地，一望無際的麥田，轉動的風車。蔚藍的天空，巨大的龍形飛艇，一排排鱗次栉比的城中房屋。獅鹫載着銀白的騎士飛往白金色的城池……

“我們最大的敵人聖殿。它不屬于任何國家，坐落于中東部大陸的聖光之城中心，那裡與魔物所在的西地路途遙遠又相隔着有深淵旋渦之稱的無盡海。”

巫妖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傳來，但似乎是來自水晶中留存的聲音。大叔般的聲音溫柔低沉，沒有很大的情感起伏。像是經曆過曆史的無情過客。

“魔王城與聖殿雙方成犄角之勢，千百年來不曾退讓……但無論大家的紛争多或少，每隔一段時間，缺必定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神魔大戰。”

大戰麼……莫往在心中默念。

他對神魔大戰的了解源于小說，終于動漫，翻譯過來就是不甚了解。

如果可以繼續苟着和平，為什麼會突然發生戰争。

“我，讨厭戰争……”莫往在心中呢喃。在局勢未明朗之前，他不能将想法闡述給魔物們。

“魔王陛下不喜歡戰争……”然而，在水晶中的巫妖王卻自顧自地說道。會讀心一般的旁白聲，吓了莫往一跳。

“但有些選擇總是無奈的，”巫妖王歎息，“即使魔物的壽命很長久，大部分魔物并不是永生的。在魔王堡裡，除魔王陛下以外，我存活了最長的歲月，但很奇怪，我總感覺自己也死去過，也許是被魔王大人複活了吧......”

“當年的魔王陛下感知到了生命即将迎來盡頭，他決定出征讨伐聖城，逼迫三番五次探入黑暗領地試探虛實的人類們紛紛躲回老家。”

随着巫妖王的訴說，畫面陡然變了。

一位邪魅狂狷的青年男子漂浮在金碧輝煌的聖殿之上，也許是記憶儲存的弊端，青年的面容顯得很模糊。巨大的蝠翼從他的背部延展而出，黑色的風衣獵獵作響。他的四周，是包圍而來的聖騎士們。

這位是魔王嗎？莫往揣測着。

金籠箭雨陡然席卷而至，惡劣的魔卻隻是無趣地打個呵欠。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一點，緊接着，周圍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聖騎士化為了灰燼，随風而逝。

莫往:“……”确定這是生命走向盡頭的魔王嗎？明明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