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哎，自己一個人睡确實容易孤枕難眠。我以前也這樣，最近才改善了許多。”赫爾曼輕輕吹了吹紅茶的熱氣，遮掩不住眉間自得的笑意。

好好好，一大清早秀恩愛。莫往在心底鄙夷。

好在莫往已經深知臉皮厚的重要性，并不會被幾句言語挑弄。

莫往走上前，大方坐到赫爾曼對面的主位上：“二位今天的精神都很抖擻，完全不像是經曆過體力勞動的。婚期應該快了吧，不在宮殿裡抓緊籌備世紀婚禮，還有時間跑到這裡喝茶？”

“我來見自己的兒子，”赫爾曼悠哉悠哉地說，“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沒能給他一個美好的童年。過去的事情永遠沒辦法彌補，我想至少給他一個輝煌的未來。”

“魔王，你的壽命同帝國的曆史一樣悠久，想必并不需要一個人類血統的繼承人。不如把我兒子還給我吧，我會教育他做一個好皇帝，未來做你的得力手下。”

赫爾曼并不了解新任魔王的真實性格，他有意挑了對魔王有利的要點來說服。

莫往的确心動了，但他猶豫了下，搖了搖頭：“我無法替皇子做出決定，等他起床之後，我再私下問問他的意願吧。在皇子做出決定前，希望你們給他足夠的自由空間。”

莫往下意識想說出嘉文這個稱呼，但他忍住了。面前的皇帝并不知道嘉文這個名字，而莫往甚至沒有關心過嘉文的本名。

領養嘉文的事隻是他一意孤行。如果赫爾曼的承諾是真的，那麼皇子未來會成為一國的皇帝，也許會有一個更響亮的姓名。

莫往難得沉默了。

赫爾曼放下茶杯。他沒敢過多試探滅世的魔王，被魔王幾下打敗的恐懼萦繞在心頭。

“其實我們過來還有一件事。我找了酒館知名的說書人，命令他将勇者和惡龍的傳說做一些改編，将故事細化成另一個方向。”

“比如勇者征服龍，其實是指古老的勇者征服巨龍的心，巨龍給予勇者龍的力量與勇氣。尼德是龍的國度，力量和勇氣是國家的精神象征，所以勇者獲得神的眷顧，是在說勇者獲得龍神的祝福，尼德的曆史上可從來沒提過創世女神……”

“喂，别那麼驚訝地看我。曆史是勝利者的曆史，皇帝調整史實并不罕見。”

赫爾曼最近和惡龍相處後，語氣裡也染上一點老無賴的意思了。

應該，不算太壞的改變？

“是個好事，如果言論能被普及，你和惡龍以後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莫往沒有在這件事上反駁。

“有意思的是，我發現那個說書人還接到了來自賢者塔的勒令。我以為那群被趕出帝國的主教們，又開始聯合賢者搞小動作，就稍稍逼問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麼了……”

赫爾曼盯着莫往，突然笑了。

“賢者塔在散布關于你的信息，那群白胡子們聲稱，他們已經成功召喚了來自異世界的勇者。”

“是的，你已經猜到了，勇者的畫像和你現在的容貌一模一樣。魔王，你成功愚弄了号稱全知全能的賢者塔……”

赫爾曼玩味地看着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