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這個時候打喜羊羊一拳,喜羊羊會痛醒過來嗎?關鍵是自己也打不過啊。
“喜羊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見喜羊羊表情微變,懶羊羊就知道自己問中了。
“你現在是一臉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哦~”
懶羊羊繼續正中下懷,喜羊羊一口否認。
“我沒有,你想多了,現在天色也晚了,你去洗個澡然後回家吧,你母親肯定已經很着急了,你身上還有些血腥味,别回家吓到阿姨了。”
看這被戳中要趕人的架勢,啧啧啧。
“喜羊羊不要趕我走嘛,是不是關于我的事情?”
明知故問,明明是喜羊羊爸爸的事情。
“不是,你别多想,我沒有想趕你走,隻是不想讓你的母親擔心。”
對了,如果這隻是幻象,那喜羊羊應該還記得現在的我吧,試探一下。
“喜羊羊,我昨天做夢,夢見一片紫色森林,森林的樹上全都是鬼臉,夢裡有個人要殺了我們,而你一直都在保護我。”
聽懶羊羊說的話,喜羊羊想起了自己去年不小心闖進的地方。
“夢?”
這些話勾起了喜羊羊的一些回憶,他隐約記得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對呀,那個人好恐怖,他說他一直在做人體實驗,還會把這些人的屍體給這些樹做養分,說什麼這個森林很詭異,樹都是活的,會創造幻象把我們都困住吃掉。”
說到這,喜羊羊徹底想起來了,對,他們正在逃難,沉浸在這些回憶中,自己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小懶,你怎麼也到這來了,你也中招了?”
懶羊羊故作憂愁的模樣,撇起嘴,點點頭。
“可惡,那個天殺的。”
喜羊羊一時之間也沒有再多言語,許是自己也沒想到辦法逃出去。
“這個幻象是因為人的心結而産生的,如果破除心結,應該就能出去了。”
話說的如此直白,意思就是要喜羊羊直接講出自己的心事,去與之談心。
但他從未如此做過,也不太喜歡如此直白的去大講特講,尤其還是自己的私事。
見喜羊羊哽咽住,懶羊羊又補充。
“我們得快點出去,這個森林不好對付,如果這個是辦法的話,我們就得試試。”
“我知道你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其實我剛剛都看見了,一些你和你父親的事情。”
事情還是被知道了,喜羊羊猶豫了一小會兒,将其全盤托出。
“我跟他從小就不合,我還1歲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的把我們一家人丢了,連個音訊都不給。你知道嗎,我上幼兒園時就聽到老師們說他那個時候是去外族進修了,而那個時候正是我們一家人最困難的日子,我和哥哥都小,沒有什麼照顧自己的能力,我們隻能被寄宿在外婆家,媽媽每天打幾份工就是為了養活我們,他在外族好吃好喝,對我們不聞不問,都過了10年還來找我們,我們一家人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随意擺弄的樂子嗎?”
喜羊羊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面對喜羊羊的憤怒,懶羊羊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先順着他的心情來吧。
“你說得對,他實在太過分了,我聽着都來氣,但是他這幾年來一直很關心你,對你們一家人都很好,我想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我是不太願意相信,有胳膊有腿的能有啥苦衷。”
一句話堵死了所有可能,看來喜羊羊不太願意信任他的父親。
懶羊羊思考着,突然問出了他從剛開始就想知道的問題。
“喜羊羊,在這幻象裡我把你叫住之前,你想去幹嘛來着?”
“去見他。”
“那我們就去見見他,去看看你心目中的父親是什麼樣子吧,這個幻象基于你的内心而生,你不好奇嗎?”
懶羊羊站起來走到喜羊羊身邊,拉起喜羊羊的一條胳膊。
“走啦!”
昏暗的房間,微微燭火閃爍着,輕輕叩響的門,一直緊握着的手。
“别緊張。”
懶羊羊輕聲安慰着,沒過多久門内就有了回複。
“進。”
屋内的男人并沒擡頭,一直低頭處理手邊的案件。
眼底有些淤青,身形也有些瘦弱,盡管看起來是如此弱小的一個,但氣質還是讓人一眼臣服。
喜羊羊松開緊握着的手走到智羊羊跟前,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質問懶羊羊的事情之前也已經質問過了。
就在這時,智羊羊先擡起了頭。
“喜兒?還有你身邊這位是?”
他仔細打量着這個被兒子帶回來的陌生人。
聲音聽着倒是斯斯文文,長相也是如此一臉的紳士樣,看起來像是非常有禮貌的人,雖容顔已老去大半,但還是看得出年輕時的一些底子,就是沒刮胡子,看起來像是沒時間。
哇,喜羊羊爸爸這麼帥!
懶羊羊看見他擡頭,立馬精神起來。
還沒等喜羊羊開口,他就開始自我介紹。
給帥氣的人留下第一好印象,是世間的優良傳統。
“叔叔您好,我叫懶羊羊,是喜羊羊的朋友!”
“你好,懶羊羊,我經常聽我兒子提起你。”
“哇,是這樣嗎?”
見兩人要聊起來了,喜羊羊立馬打斷對話。
他可不希望自己之前跟智羊羊說的話全都被懶羊羊知道。
“我找你,是因為。呃。”
喜羊羊一直支支吾吾,懶羊羊覺得是因為自己在旁邊有影響,于是匆匆跟智羊羊道别,離開了這個房間。
“嗯?”
“我就是想問問你,當年為什麼丢下我們不管...”
其實喜羊羊很早就知道答案了,隻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接受。
“喜兒,過來坐。”
智羊羊站起身,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坐我身邊來吧。”
智羊羊拍了拍皮質的沙發,喜羊羊坐了上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不想面對智羊羊。
是不想還是不敢?
“爸爸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當年你爺爺很抗拒我和你媽媽的婚姻,強行把我們拆散了,後來一直把我關禁閉關了一年,出來的時候,爸爸就找不到你們了。”
這個答案,是自己媽媽曾經告訴自己的,隻是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
這個幻象都是由自己的心而生,所以也隻有這樣的回答吧。
他從來都不肯解釋,不肯...
為什麼呢?
“你明明沒有告訴過我,而且你一直都不肯解釋。”
那天放學剛回家,見到爸爸媽媽在家裡聊天,喜羊羊因為不喜歡智羊羊就又跑了出去,智羊羊一直在後面追着喜羊羊,最終倆人都累的跑不動了才停下來。
智羊羊想要觸碰一下喜羊羊,喜羊羊躲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年不來找我們,現在又在這裡裝好人!”
略過喜羊羊耳畔的隻有呼嘯的風聲,至于智羊羊為什麼不肯回答。
“我隻是覺得,你會不相信我,所以一直不敢開口,喜兒,原諒爸爸吧。”
這就是喜羊羊内心的答案。
他這些年來一直偷偷幻想的,沒敢告訴任何人的答案,被幻象裡的這個父親給說出來了。
“你要我怎麼原諒你,那麼多年的委屈,每次同學問我為什麼沒有爸爸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喜羊羊這次的語氣非常平靜。
他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子過,和爸爸在單獨的空間裡一起坐在沙發上,好好談心。
說到這,喜羊羊已經有些鼻酸上頭,就連智羊羊用雙手突然抱住他,他也沒有任何想反抗的意思。
“對不起,喜兒,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
明明以前特别讨厭和他的肢體接觸,現在居然沒有一絲不适感。
大概是在“夢”裡,所以什麼都敢做。
喜羊羊也伸出手回抱住了智羊羊,他終于輕聲嗚咽出來,慢慢轉為瓢潑大雨。
這一刻,他從忍耐多年的壓抑中徹底解脫。
他可以放肆的去心疼,去原諒他到父親。
也可以隻當一個在父親懷裡受了委屈的小孩。
周圍的景象化為一道道白光,幻象逐漸消散崩塌,一陣眩暈失去意識後,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清晰的感官知覺,初醒,喜羊羊覺得肩膀上沉甸甸,有些酸不拉幾的,他轉頭,看見懶羊羊的頭正倒在他的肩上。
懶羊羊的眼睫毛輕輕扇動幾下,慢慢睜開眼睛,從景象交疊,到逐漸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直到看見樹上镂空的鬼臉時,他才意識到現在身處何地,立刻清醒過來,隻是鼻子吸入的味道不那麼健康,又讓他瞬間皺起臉來。
“yue,這什麼味道。。”
喜羊羊扭扭肩,活動了下頭部。
“惡心的蟲子味,這些蟲子就在這附近,不斷被燒死。”
“小懶快點,把阿姨弄起來,我們快走出去。”
喜羊羊走到簡心身旁,用手臂環繞住簡心的胳膊,懶羊羊見狀也跟了過去,慢慢把她架起。
“裡面還會更難聞,我們稍微憋下氣,一口氣出去得了。”
“憋氣跑??”
這個詞閃麻了懶羊羊的腦子,他看了眼前方,依舊是深不見底。
“很輕松的。”
“不是,我們帶着個人怎麼跑?”
“你松開手。”
喜羊羊調整了一下簡心的位置,将她側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則将手伸向她腰部的微微上方與腿膝處,直接抱起。
啊,居然就這麼公主抱了,厲害。
“小懶,調整一下呼吸,我們一起沖。”
救命啊這個鬼地方,深吸一口氣和憋氣都會讓人生不如死,前面路途遙遠而喜羊羊居然還說這很簡單?
魔鬼吧這個人。
懶羊羊深吸一口氣,盡管腦袋被這味道沖的頭昏欲裂,他還是忍着。
為了活,拼了!
“我好了,喜羊羊,沖吧!”
懶羊羊還沒開跑,喜羊羊就已經抱着簡心跑出了一段距離。
為了不被這個森林繼續侵擾,懶羊羊也一鼓作氣跟着跑了出去。
一路上不知跑了多久,懶羊羊總覺得腦子要萎縮掉了,路上總還會遇到一些四處飄散的紫色霧氣,不停遮擋他的視線。
幸好還是看得清離自己近的樹木,隻要聽着聲音,跟喜羊羊繼續往前跑就對了。
就當懶羊羊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之際,終于前方迎來了一片光亮。
他跑着跑着,直到周圍變成自己從未見過的街景,差點要看不清的眼,此時明亮了幾分。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鮮空氣,覺得剛才經曆的一切恍然若夢。
他回過頭,背後什麼都沒有,森林變成街道,還有一些行人在街道兩側走動,就如同自己一樣,站在街道上的一側,靜靜的發着呆。
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喜羊羊喊他:“小懶快過來,我們回診所。”
診所是什麼地方?雖然不知道,懶羊羊還是跟着喜羊羊走了過去。
診所離這裡倒是不遠,沒幾步就到了,他跟着喜羊羊走,看着喜羊羊把簡心交付給了一名醫生做檢查,自己則是跟着喜羊羊到了一個101門牌号的病房,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給你也做個檢查,看看失憶能不能治好?”
“這,可以看好的嗎?”
“不知道,去嗎?”
懶羊羊也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經曆了什麼,沒有多少猶豫他就答應了。
“現在?”
喜羊羊不确定的問。
“明天吧,我好累,我要休息。”
剛想躺床上肆意一番,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髒。
“對了,有沒有換洗衣服?我想洗澡。”
喜羊羊從房間的衣櫃中拿出懶羊羊以前放在這的衣服,洗完後,懶羊羊發現這還挺合身。
“我倆以前同居啊?”
“嗯。”
天,我以前到底是誰,和好兄弟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