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您說的大麻煩?”
街道上響起雌雄莫辨的電子音,哪怕經過專業處理也不難聽出其中的不平靜。
“難道不算嗎?”森月音舉着手機,亮起的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如果找不到住處的話,我今晚可是要在陌生的國家露宿街頭了!”
“好的,是我們的失誤,沒有派人去港口。”對面深深吐了一口氣,“請問您現在大緻在什麼位置?”
森月音踮起腳四處張望了下,看見交叉路口豎立的路牌,辨認出上面的字迹,“我正前方不遠處是醫院。”
“我明白了,您接下來路口往右轉……”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幾個身影偷偷摸摸走進陰暗潮濕的小巷裡。
硝煙還未完全散去,地上躺着的幾人不知死活,他們對視一眼,迅速蹲下身翻找起槍支和錢财。
接下來森月音沒再遇見意外,按照指示順利抵達住處,是日本常見的和式别墅,沒什麼人氣,但是能看出定期在打掃,基礎設施也齊全。
粗略打量了一下,他回到客廳打開手提箱,裡面是特殊戰力總局給他準備的資料和證件,還有一些日元。
紙張淩亂地鋪滿茶幾,森月音打了個哈欠,“我看完了。”
“好的,接下來我将向您介紹行動具體内容。”屏幕對面的人嚴肅又不失恭敬地說:“本次行動代号“A-1854”,任務地點日本,任務時間不限。鑒于您的特殊情況,政府不參與指揮,法國的一應事務也依舊由我負責與您溝通,請您在聯絡時注意分辨。”
“至于日本方面,稍後會有人和您對接,如有任何疑惑和需求,您都可以向我們提出。”
森月音挑了挑眉,“這個身份是怎麼回事?”
來之前沒注意,剛剛才看見給他安排的背景:曾就讀東京大學理學部,畢業之後成立了自己的企業,其主要業務範圍為生物制藥與醫療器械。
以下還有幾千字的個人履曆,是任何一個人查看都會感歎優秀的程度——實際本人第一次來日本,甚至連東京大學門朝哪邊開的都不知道。
“考慮到您在日本待的時間不短才這樣安排。”副官詭異地停頓了一下,繼續解釋,“您請放心,這是特殊戰力總局特批,所有證件,公司和股份,都是真實存在且具有法律效應,由我們的人協助管理。”
“好麻煩。”森月音小聲抱怨,“而且你們這麼不信任我的嗎?”
副官:“……”
您清醒一點好嗎?那玩意兒早在您進行諜報員培訓時就沒有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選擇忽略了後面那段話。
“這是必要程序。相信我,如果您以自己的身份前往日本的話,等待您的或許不是新宿櫻花,而是集束導彈。”
森月音“哦”了聲,很明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副官表示理解,裡世界有一句話:異能強度決定一切。雖然不完全正确,但也闡明了大部分人對于異能的觀點。
“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
“那麼,希望您在日本玩得愉快,再見。”
屏幕暗了下去,森月音看了眼挂在牆上的鐘表,淩晨四點,好困,但是要倒時差。
思索片刻,他拿起關于蘭波和魏爾倫那次任務的報告。
超越者就這麼幾個,私底下或多或少都有些聯系。他與蘭波還有他的老師關系不錯,即使政府不提他來到日本也不會置之不理。
至于魏爾倫,因為森月音曾經的“豐功偉績”,負責管理異能者的特殊戰力總局實在不敢把他和魏爾倫湊一起,接觸不多,但好感度可不低。
諜報工作本身就是機密,兩人的行動軌迹聯絡員知道得并不詳細,隻記錄了幾個臨時據點,并沒有多少關鍵信息。
上面還提及了日本軍方秘密研究的人工異能生命體,似乎知道他不感興趣,隻寥寥寫了幾句。
而那場據說殺死了超越者的爆炸,在橫濱留下了直徑兩千米的巨坑,因為政府無力管轄,這裡很快變成了特殊人群的聚居地。
人類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荒野上又搭建起棚屋,亮起了燈光。而這片成為榮譽與繁華背棄之地的地方,被外界稱為擂缽街。
看到這兒森月音目光一頓,瞬間在腦海裡決定了今天的行程。
幾個小時後,他拎着印有甜品店花名的紙袋站在深坑邊緣,熾熱的陽光将下方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
作為橫濱有名的灰色地帶,這裡主要被大大小小的非法組織占據,普通人想要生存下去,除了加入隻能選擇抱團,這也形成了擂缽街另一大勢力,互助集團。
森月音沒有和他們任何一方打交道的想法,總局給的情報很詳細,他今天來隻是查看爆炸中心,有發現最好,沒有也不失望。
但那些組織可不這麼想,森月音沒什麼表情地繞過假意來獻殷勤實則是打探消息的人,沿着石階往下走。
身後傳來低罵,他沒有理會,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因為當時近距離目擊的證人都已經随着火光消散,所以這場爆炸發生的原因尚且不明。
他原先以為是兩位潛入的異能諜報員造成的,看完描述又覺得不像。爆炸是在戰鬥結束後一段時間發生的,以他對兩人的了解,動手的那一刻就不存在手下留情給對方反撲的機會。
那後面這場爆炸更像是意外,恰好他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傳聞——
臨死前地方敵國士兵用憤怒與怨恨喚醒了荒霸吐,伴随着将一切都燃燒殆盡的黑色烈焰複活。
“日本的神明嗎?”森月音自語。
他不信這些,但是這個傳聞仿佛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