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期待地望着中原中也,這群孩子可能都沒有察覺到,他們感謝的話無意識傳遞着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們在挽留,不願意中也離開。
大部分人的本質是自私的,特别是當涉及到自身利益時。從中原中也使用異能力保護“羊”的那一刻起,這個互助團體的天平已經傾斜。
“呐呐,不行哦。”
森月音笑着打斷了這場鬧劇,還真是意外啊,強大的人要負起責任嗎?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沒想到差别那麼大。
虛假的歡欣一戳就破,白濑嘀咕,“留下還是離開,不應該遵從中也的意願嗎?”
“意願什麼的,我已經知道了哦。”森月音歪了歪頭,“在我看來,保護組織和中也離開,這兩件事情并不沖突。”
“難道你有什麼辦法?”
“你們在擂缽街生存不下去,無非是這裡太過混亂。那就換個地方,換個安穩的地方,這樣的話有沒有中也就不重要了吧?”
森月音這話聽起來頗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小姐。
“說得簡單,現在所有人都自顧不暇,根本沒有你口中安穩的地方!”羊的人混迹在大街小巷,明白現在的環境怎麼樣。
“這樣嗎?”森月音無所謂道:“那我開一個孤兒院,把你們全都送進去問題不就解決了。”
啊,原來是用這種方法解決的嗎?
這根本就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維吧!
包括中原中也在内的成員都愣住了,幾秒後人群如同一滴水進入滾燙的油鍋,沸騰起來。
一個舉着武器的孩子走了出來,他似乎是羊的首領,先前一直沒有開口在後面旁觀,現在聽見這句話終于忍不住了,“我們組織一共有二十多個孩子,就算省吃儉用也是一大筆錢。你真的願意全部收留?”
森月音挽起垂落的發絲,“實際上,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
衆人回想起他十幾萬日元說給就給,以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裝束氣質,質疑的聲音小了許多。
“非常抱歉。”首領怕他因為剛剛的話心懷芥蒂,趕忙解釋道:“他們并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隻是擂缽街上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我們必須小心。”
“理解。”森月音沉吟片刻,道:“我記得無論是孤兒院還是收容所,都是要經過政府許可的。到時候我會安排人處理這件事,你們不信任我,也應該相信政府吧?”
哪怕新聞報道裡都在抨擊日本政府的無能,但某些時候,這兩個字比千萬句好話更值得讓人信賴。
女孩鼓起勇氣開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每天吃上飯團,不用挨餓了。”
“理奈!現在還沒确定呢!”
“有什麼好考慮的!”名叫理奈的女孩攥緊拳頭,對生活的期望把心裡的懦怯壓了下去,“最近兩個月政府的救濟站才來了三回!他們已經打算不管我們了!”
“就算去偷,去搶也隻能勉強溫飽,還要面臨生命危險!”她越說越激動,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聲嘶力竭地喊道:“擂缽街是什麼樣!所有人都應該看的清清楚楚,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在這個地方!然後被随意丢棄在角落,就像那些人一樣!”
“優,把錢還回去。”聽到這裡首領發話,他選擇相信森月音。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他不可能一直阻止中也去尋找自己的家人——這樣做無疑是把未來葬送了。
“首領……”
其他成員還想說什麼,首領目光淩厲地掃過,他們紛紛閉上了嘴,就算有别的意見也憋在心裡。
優面帶不舍地走上前,伸手把那十七萬日元的紙币舉到森月音面前,“對不起。”
“沒關系。”森月音瞥了一眼,“這些錢是回答問題的報酬,你們留着吧。”
優渾身一僵,眼神無措地回過頭看向首領。
“謝謝。”首領觀察着他的神色,謹慎道:“回答問題的是中也,這些錢就由中也收下吧。”
優松了一口氣,利落的把錢塞到中原中也懷裡。
森月音沒在意他們怎麼處理這筆錢,他低頭拿出手機翻開通訊列表,撥通了副官之前發給他的号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稍顯局促的聲音響起,“您好,森先生,現在還沒到約定的聯絡時間,請問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啊,是有點意外,我想在橫濱開個孤兒院,手續什麼的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好的,您要在橫濱開孤兒院是嗎?我——”這就去安排。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反應過來是什麼的對面不可置信地問:“您要在橫濱開什麼?!!”
森月音語氣理所應當,“孤兒院啊。”
“……”
藤原雅紀,也就是協助人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屏幕上自己疲倦扭曲的臉,心裡不斷默念,不就是開個孤兒院嘛,又不是要掀了日政,冷靜點,沒事的,沒!事!的!
——不行,完全冷靜不了,雖然經過情報局的提醒,他對這次任務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實告訴他還是準備少了。
局長,請問您說的滿足一切要求裡面包括這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