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月音待在法國幾年時間,曾任職特殊戰力總局,怎麼可能不清楚阿蒂爾的異能力是什麼?
而空間,精神等一系列歸屬于抽象概念的異能,對于【歌者】的克制,早在森月音第一次嘗試離開英國時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開玩笑的說,是連他都想舉手喊犯規的程度——事實上,他的确喊了。
怎麼能有異能力離譜到預知未來,幹涉因果的?這種技能放到遊戲裡,一定會被玩家怒罵數值膨脹,問候策劃全家的!
雖然我們的世界有異能力這種不符合常規的能力,但是,或許,我們還是要講點科學?
而且你們是不是在測試的時候藏了一手?這跟我記錄的數值不一樣,你們英國人不僅瞞着外人,連自己人也騙啊!
什麼,你們說他的異能力更離譜?好吧,那當他剛剛什麼都沒說。
事後森月音被關在異能監獄接受審問,情報六局的審問人員得出了結論,這是一次完全沒有預謀的行動——退一萬步講,他連倫敦交界線都還沒邁出去,怎麼能算叛逃呢?
話題扯的好像有點遠了。
總之,這次失敗的行動讓森月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專業的選擇有多麼重要!
本人親測,自從轉到開發異能武器的研究部門後,不單精神狀态好了很多,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友善起來。
再比如遇見面前這種情況,他是不能直接解除亞空間,但這不得不他的武器也不行。
從阿蒂爾在擂缽街爆炸中深受重傷可以看出來,亞空間不屬于絕對防禦,還是可以被突破的,隻是需要相當龐大的能量。
森月音俏皮地眨了一下眼,“阿蒂爾,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先前說那麼多,是在跟你講道理吧?”
其實我暗地裡在悄悄手搓武器.JPG
語言說服什麼的,還是太沒安全感了些。他更相信物理說服,以絕對的實力來赢下這場戰局。
蘭堂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森月音手上不規則的異能武器,“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事物都無法進入亞空間,難道……”
“沒錯哦,就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森月音非常有耐心地解釋道:“隻需要把物體所包含的數據,物質,模組全部記錄下來,按照原定位置排列……最後找個合适的時機,瞬間轉化。”
他的手配合聲音微微收攏,“一個「殲滅武器」就完成了。”
聽起來很難對吧?沒關系,實際做起來更難——輕描淡寫宛如随手複制粘貼一樣的背後,隻有他自己知道反複練習了多少次。甚至為了不讓阿蒂爾發現,所有過程必須在一瞬間完成,不然肯定會被他使用異能力幹擾的!
現實世界又不是日系少年漫,真正的戰鬥也不會跟你講什麼公平規則,對手一個一個等你醞釀好了大招才上。
有那個時間,鐘塔侍從都把他抓回去兩回了!
亂步疑惑的重複着這個陌生詞彙,“「殲滅武器」?”
森鷗外看着陌生的不規則圖形,在記憶裡找到與之匹配的注釋。
“「殲滅武器」,是一種由特異點為基礎,創造的大範圍異能武器。”
“……不可思議。”
蘭堂沉默了良久,釋然笑道。
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太過于輕視這個擁有特殊地位的超越者了。
讓政府選擇退讓,至今沒有下手的主要原因,除了超越者戰鬥帶來的巨大損失,還有森月音所特有的,堪稱神迹般的異能力。
有完整實物參照的情況下,無論過程有那麼困難,還是所需材料稀有,對于能随意轉換物質的森月音來說都不是問題。
隻要周圍還有物質存在,他就能做到一比一完美複刻。
當然,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進行這麼精密的操作,結果如何則需要看幸運女神今日是否眷顧了——畢竟連機器都會出錯的時候,你不能指望一個人分毫不差的記錄下那麼多東西吧?
突然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森月音伸手摸了摸不存在的良心,還好還好,沒長回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為戰局按一下暫停鍵,在場的其餘人勉強有了喘息的空間,思考着對策的同時,沒忍住分神打量起超越者級别異能力的内部。
周圍的環境很暗,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異能力散發的光輝成了唯一的光源,透過淡金色的亞空間看見的是不屬于地球上任何一處的風景。
沒有天空,大地,建築物,他們站在亞空間裡,像是在虛無中随波逐流的漂浮天體。
森月音歎息道:“阿蒂爾,你依舊不肯放棄,是嗎?”
回答他的是蘭堂微微閉上的雙眼。
淡金與純白的文字光帶同一時間綻放。
——世界在溶解。
随着無言者地高歌,金色的顔料從天空流淌下來。
和先前轉化的憑空消失不同,所有人能清晰看見亞空間融化。
他們出來了。
沒有一個人高興。
周圍的房屋開始劇烈晃動。
他們一無所知,仿佛掉入了地心深處,人類的感觀一瞬間被剝奪,聲音,聽覺,視力。
“那是什麼?”
種田山頭火目光注視着一片花白的監測屏幕,設備在異常值飙升至無法測量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宣布報廢。
但他沒有移開視線,大腦不斷回放着剛才的畫面。
夏目漱石沒有離開,他阻止不了什麼,隻能坐在後方等待結果。
災難發生的第三秒,巨大的氣浪以爆炸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掀倒無數樹木建築,連遠處的橫濱海岸也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不停起伏,像是在醞釀着什麼。
“趴下!!!”
時刻關注這邊的偵查人員看見這一幕,立刻高喊道。
危險來臨的太快,他的聲音過于微弱,哪怕及時提醒,仍有許多正在撤離的軍警治安官以及橫濱民衆來不及反應,被氣浪席卷。
處于制藥會社頂樓的藤原雅紀看着遠處傳來的爆炸,深深歎了口氣,莫名有一種,這一天終于來了的感覺。
他拿出了保密機,視線反複在幾個名字上徘徊。
最後,他閉上了眼。
——
泛着冷白的牆壁,幽長深邃的走廊。
這裡是哪裡?蘭堂想着,腦海自動浮現出答案,是日本國防軍秘密研究基地。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匆匆走過,其中一個金發青年,擁有着清澈的藍色眼睛。
“保爾……”
蘭堂看着“他們”推開實驗室大門,裡面漂浮的橘發小孩,讓他明白了這是什麼時間節點。
虛弱的心跳和逐漸冰冷的身體告訴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但如果在此之前能弄清楚,他的親友為何離他而去——
是背叛。
孤寂的黑暗中,幽靈終于想起了往事。
他的親友,保爾·魏爾倫舉起了槍,對準他的後背。
為了一個連面都還沒見過的人工異能生命體,魏爾倫背叛了搭檔,與祖國。
他數次企圖将親愛的搭檔拉回正途,無一例外的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