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恰好是扶醉年剛剛躲的人,肖玖蓑。
這個時候,肖玖蓑身旁已經沒有了一起過來領證明的女孩子了。
“好久不見啊,”肖玖蓑倒是熱情的打着招呼,還頗有興緻的沖着一旁的荊郗揮了揮手道:“嗨!不介紹介紹?”
扶醉年上前一步,側身擋住荊郗,臉上的表情嚴肅,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之後再介紹吧,借一步說話?”
荊郗在他們身後主動開口:“那個扶哥,我……有點渴,去接水喝了。”
扶醉年回頭,臉上一秒切換成了笑臉:“好好好,我也渴了,幫我帶一杯檸檬水啊!”就是笑得看起來神情有點恍惚,不太聰明的樣子。
荊郗隔着扶醉年,目光落到了肖玖蓑身上,“你需要嗎?”
對方的眼神,就像是在透過自己看别人,荊郗感覺,出于禮貌,他還是問了一句。
肖玖蓑搖頭,嘴角挂着淺淡的笑意:“我不渴。”
“哦。”荊郗沒繼續說話,轉身就走去了離他們最遠的地方,畢竟那邊有椅子可以坐着。
等荊郗的身影隔得遠了,肖玖蓑擡手向後指了指:“去那個房間裡面說吧。”
扶醉年歎了一口氣:“也行,畢竟我猜你想說的話裡面,有關于不能說的人。”
肖玖蓑擡手拍在了扶醉年肩上,大笑道:“你小子,難怪剛剛還躲我,要不是我看見了那個小孩,我都不敢認!”
扶醉年撫開肖玖蓑的手,擡起腿就是走向了那個房間,上面有幾個小字——公證室。
在這個房間裡面,他們會在整個遊戲系統的檢測下,說出與逝者有關的事情。
扶醉年腿長,幾步就走到了門前,手搭在球形門鎖上面,轉動。
伴随着“咔哒”一聲,門開了。牆壁都是空白的,天花闆是就像是梵高的筆下的星月夜一樣,有着扭曲的瑰麗。每一根線條都是由一串編碼組成,而那一個月亮的線條是由無數不斷更新的人名構成。
湧動着,扭曲着,最後構成的屏障後面,有無數雙眼睛,看着他們。
扶醉年其實看不見,但是他那個感受到,他們所有人都在被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着,評論着。
就像是開了一場現場直播一樣,隻不過他們看不見觀衆,很多人也不知道有觀衆的存在。
看到扶醉年盯着天花闆發呆,肖玖蓑主動開口道:“這麼久沒見過面,你還是老樣子。”
扶醉年恍若回過神來了,苦澀的笑道:“老樣子嗎?其實也變了很多。”
在舊友面前,扶醉年一邊觀察着這個進來過無數次的房間,一邊翻翻找找,想看看哪個樣子才是舊友最熟悉的。
可惜,他找不到,早在分崩離析之時,他最開始的模樣就被擊碎了。
肖玖蓑坐到憑空出現的椅子上面,語氣像是唠家常一樣,“下次見面,記得喊那個女孩叫嫂子,還有就是,你是真的不怕荊望哥從地底下鑽出來打你啊!”
扶醉年垂眸,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挂上了欠揍的笑臉:“怎麼了不是,這麼久不見,你還是總把荊望哥挂在嘴邊教訓我!”
說着,随手一伸,就勾到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還翹個二郎腿,悠哉悠哉的。
肖玖蓑斂起了笑容,“我真的覺得不應該,明明當時我們這一對那麼強,甚至隻有顧辭衷,梁沄商他們幾個能與之匹敵,怎麼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扶醉年還是那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可是話一出口,還是瞬間把肖玖蓑拉回到了剛加入那一對時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他們啊,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鋪墊和前提篩選,上來就是第一關,NPC與他們這些玩家混淆在一起,第一關就篩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
現在都還是降了難度,才讓更多的玩家能走下去。
而他們那一群測試的,最好的一個也隻走到了第八關,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出來了。
[烏托邦]到底是什麼樣的烏托邦,讓本來最厲害的人都困縛進去了。
那個人叫簡言之,聽說是穿越而來的人,從一個叫續夢閣的地方,穿越進來的。
而他們隻走到了第五關。
肖玖蓑不想回想了,便轉移了話題:“真的想荊望哥說的那樣,他弟弟進來遊戲找他了,而你也按照約定去找他弟了?”
扶醉年點頭:“是啊,畢竟我答應了荊望哥的,你不是也答應了嗎?”扶醉年才發現,當遇見老友的那一秒起,他就已經切換成了他們最熟悉的樣子。
肖玖蓑也苦笑:“你也知道,我……算了,因為再叙吧,沒想到你真的找到荊望哥弟弟了。”
肖玖蓑還想苦笑的是,明明曾經是他們最親近的隊長,現在卻隻有在公證之下才能提及。
扶醉年放下了翹着的二郎腿,突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你知道嗎?我在第一關遇見他的時候,他逆着光,有點結巴的說,‘我是荊郗’的時候,我想起來了荊望哥。”
肖玖蓑清楚,他們當時五個人的初遇都是在第一關,直到第三關,他們這個隊伍才成型,現在……
肖玖蓑半開玩笑道:“荊望哥之前提過,他弟弟就比我小一歲,你還好意思讓人家叫你哥啊?”
扶醉年雙手一攤,“那我開玩笑的,那也是他第一次這樣叫我,我也懵了啊!”
肖玖蓑起身,“行了,不說了,我去陪她了,你快去找荊郗吧!”
扶醉年聞言也要起身,卻突然聽見肖玖蓑問:“你真的分得清他和荊望哥嗎?你現在和他領……”
扶醉年動作甚至都沒有停頓:“分得清,他是他,荊望哥是荊望哥,想和他結盟是因為我喜歡他,不是因為答應了荊望哥的那件事情。”
肖玖蓑悶聲回道:“我們當時都以為你們兩個人會走到一起,而且我真的感覺我分不清他們兩個……”
扶醉年嗤笑道:“我對荊望哥從始至終都是尊敬,别瞎磕你們,荊望哥也隻是因為我最小才照顧我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