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下去,荊郗的手指也一路劃過了牆壁,在這個三個人并排走都嫌擠的甬道裡面,個子最高的扶醉年甚至伸直手臂就能觸及天花闆。
低矮的天花闆,逼仄的甬道,濕漉漉的牆壁,從裡到外都透露着一種讓人呼吸不過來的擁擠感。
“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荊郗下意識的解開了衣領最頂上的那顆扣子,總是感覺甬道裡面好像要更熱一點。
在有寶藏箱的地方,牆壁都會凹下去一塊,用于放置寶藏箱。
一路上看見了五六個,不過荊郗一行人沒有用開。
荊郗擡起手,手背上面會貼心的顯示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他們是下午一點進入關卡的走走停停了兩個小時,還沒有到第一個轉彎的路口。
莊雲天又走累了,直接坐在一旁的寶藏箱上面問:“扶哥,有沒有地圖啊?”
進入關卡之後,人體參數都會被調整,除了累之外,其他感覺被盡數屏蔽了。所以扶醉年還算有活力的回答道:“有,但是要從寶藏箱裡面開出來或者别人手上面搶。”
莊雲天煞有介事的用手撐着頭 ,付不落并沒有什麼等人的習慣,不過付言笙的體力不及姐姐,還是會停下來緩一緩。
付不落借了一個手臂給付言笙靠着,付言笙幽幽開口:“直接搶吧,我們六個裡面哪有運氣好的?”
“也對,”莊雲天打了個哈欠:“反正可以開決鬥。”
莊義薄擡手敲在莊雲天腦袋上面:“萬一打不過怎麼辦?”
莊雲天樂呵道:“喊哥啊!反正不論我在哪裡,哥都不會找不到我,都不會抛下我!”
莊義薄無奈,順手把莊雲天背上的貝斯背到自己背上,一隻手伸向莊雲天,眼神示意他起來,走了。
莊雲天笑嘻嘻的把手放在莊義薄手心裡面,借力起身的同時,還要看刻意撞到莊義薄懷裡面。
“哥最好。”
荊郗擡手伸了一個懶腰,腰線露出來了一點,他倒是感覺不算太累,就是很難受。
有一種即将要被兩邊的牆壁壓倒的不适感。
扶醉年站在荊郗身後,極為自然的扯住了荊郗的衣擺,招呼其他人道:“走吧,離找安全區的時間差遠了,最起碼要到六點,安全區才會正式開放,一個裡面最多隻能藏三個人。”
“好哦。”莊雲天不情不願的跟上。
不過好在莊義薄明白找安全區的緊迫性,牽着莊雲天倒也沒有落下很多。
終于走到了第一個拐彎處,付言笙停下腳步在甬道的牆壁上面畫上了那個一個小小的标志,落後了其他人幾步的距離。
突然,付言笙在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脖頸後發涼,身後的燈台早已熄滅,剩下的隻有剛剛走過的無盡黑暗。
付言笙猛的回頭看去,隻能看見深不見底的黑。
而回頭,看向荊郗他們的時候,荊郗他們站在燈台亮起處,四周亮着□□盞燈台,她隻有頭頂上和身後兩個燈台亮着。
一股冷風打在脖頸上面,周邊的燈台瞬間全部熄滅。付言笙在汗毛倒立前,肌肉先反應過來,橫踢了一腳過去。
很明顯能夠感覺到踹到的什麼東西,可是走過去的時候,燈台亮起,又什麼都沒有。
付言笙渾身上下一顫,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上面。
付言笙兩眼一閉,迅速抓着對方的手,一手肘頂住對方的脖頸,猛的發力,想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
“言笙。”是付不落的聲音。
付言笙立馬就卸了力,送開了拽住的,姐姐的手。
“姐姐。”付言笙低着頭,并不打算把剛剛的錯覺和付不落說。
付不落直截了當開口道:“剛剛不是錯覺。”
付言笙猛的擡頭,眼睛瞪得溜圓,她知道她姐姐的洞察力非常人能及,不過這也,太,太過分了吧。
那個時候姐姐應該還在荊郗哥身後吧,而且正看着什麼東西,怎麼就注意到她這裡了呢?她還想自己偷偷搞清楚呢。
付不落又怎麼不知道付言笙的小心思,伸出手去,放在付言笙身前,沒什麼表情說:“走吧。”
付言笙自然的牽着了付不落的手,一瞬間把自己切換回了活潑開朗的樣子:“走啦!本隊長回來了!”
伴随着聲音一起的,是一路亮起來的燈台。
她們兩個手牽手,迎着光,跑進另一束光裡面。
莊雲天回頭:“哇塞,終于回來了,我們等的花都謝了。”
說着,兩隻手放在臉旁邊,頭左右搖了搖。
付言笙兩下沖到莊雲天面前,一手劈在莊雲天頭上:“真煩啊你!”
莊雲天吃痛,捂住頭躲在荊郗時候,借着荊郗稍高的身高優勢,在荊郗身後探頭出來,沖付言笙做鬼臉。
像極了兩個幼稚園的小朋友掐架。
荊郗默默往旁邊挪一步,給付言笙讓出位置。
沒成想,莊雲天直接抓住荊郗的衣服下擺,跟着荊郗一起挪動。
無奈,荊郗隻能沖付言笙一攤手,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
付言笙氣急敗壞,佯裝要走,順便給了一旁看笑話的扶醉年一腳,踢在扶醉年的小腿上面。
可惜被扶醉年躲開了:“不是隊長,不帶這樣玩的!”
莊雲天立馬探頭出來看笑話,結果被扶醉年繞後一腳踹在了屁股上面。
而莊雲天躲避的那一下,又恰巧迎上了付言笙的巴掌。
眼看着三個人的大戰一觸即發,荊郗一把抓住扶醉年的手,眼神示意莊義薄把莊雲天拉走。而付不落早早地就站在了付言笙身旁,拽住了付言笙的衣領。
“夠了嗎?”付不落音色偏冷,這句話一出口,連扶醉年都乖乖回牽住了荊郗的手,就差躲荊郗身後了。可惜他是一個大高個,荊郗完全不能像遮莊雲天一樣遮住他。
莊義薄倒是非常自如的說:“我先道歉,沒有管好雲天。”
付不落回頭,眼神下落在付言笙身上,付言笙立馬就說:“對不起,我作為隊長太小肚雞腸了。”
莊雲天也乖乖道歉:“我就是喜歡開玩笑,沒有别的意思。”
荊郗歎了一口氣:“我們繼續行進吧,扶哥,道歉。”
扶醉年垂頭,誠懇道:“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一定更沉穩一點。”說完眼睛就直勾勾看着荊郗。
荊郗不明所以,回視扶醉年了一兩秒之後松開了牽着扶醉年的手。
付不落表情柔和了一些,擡腿就是先往前走。付言笙跟在身後。
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隊長。
莊雲天這一下是真的偃旗息鼓了,抓着荊郗的袖子不松手,說什麼都要和荊郗一起走。
沒辦法,荊郗看上去是目前最安全的一個,脾氣也好,又不像扶醉年那般賤兮兮,也不是自己哥哥那種血脈壓制,更沒有付不落身上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荊郗倒是無所謂,莊雲天想要牽着,就牽着一起走呗。
扶醉年隻能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荊郗縱容莊雲天拽着袖子。
莊義薄一隻手插在褲兜裡面,另一隻手拍了拍扶醉年的肩。兩人對視,心照不宣。